李俊闻言转身,循声望去,只见这间大牢牢门处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脸蒙着黑巾的人。
此人身前站着四人,俱是一模一样的装束。
大牢另一侧也有四人,对李俊已形成了前后堵截之势。
九人中,只有门边那说话的领头之人看起来高挑纤瘦一些,其余八个黑袍都是彪悍壮硕的身型。
李俊脑子里思绪乱飞,本以为已经揭开的谜底重又变的疑点重重,眼神中露出费解茫然之色。
“老朋友,看来你并未想起来我们是谁?呵呵,我真是高估你了!”领头黑袍停止鼓掌,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尖细。
“呵呵,我当然记得你是谁,燕京一别,不曾想在这样的场合又见面了,条件有限,还请恕李某招待不周!”
李俊确实根本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黑袍人,但对方既然称自己是“老朋友”,又派人到牢房中暗杀自己,一定是对自己很熟悉的敌人。
虽不知对方何许人,但不能弱了气势,李俊于是顺着对方的话也打个哑谜。
“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领头黑袍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没想到李俊竟然真的知道自己?
对方没有否认,蒙对了!
李俊心中一喜,继续顺着对方的话头道,“那假扮牢头的家伙一口正宗的燕京口音,在东京可不多见!”
黑袍冷笑道,“仅凭口音就下杀手?未免太武断了,万一杀错好人呢?”
“仅凭口音?”李俊也发出一声冷笑,“死了的那个,还有现在被关在牢中的两个,你看看他们的罗圈儿腿!外面满大街的东京本地人能找出几个这样的?”
“若不是自小骑马、长期勤练,可长不成!”
“至于好人,哪个好人大半夜的在开封府狱冒充衙役?”
就说李俊这厮怎么突然暴起杀人,原来我们的人一开口就被他发现了破绽!
这黑袍人身份地位高又聪明,自小被族人夸作神童,阿谀之词听惯了,在燕京暗暗关注上了李俊之后,就存了瑜亮之争的心思。
只不过在内心深处,自己是亮,李俊是瑜。
可是今晚的行动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使得她心中恼羞成怒的同时,又忍不住出言想要打击一下李俊,以向自己证明点什么。
却不想道李俊不仅有攻城陷地之谋,还有口舌之利。
李俊见对方不说话,心知自己猜对了,对方肯定是燕京来的!
燕京本地的话,最恨自己的就只能是辽人了。
如此一来,他心中的疑问立刻迎刃而解了:
当初在在雄州城外,致仕归乡的种师道一行遭遇辽人刺杀,最后执行绝杀任务的那个种家叛徒其实是西夏人。
那以后李俊就一直怀疑有一支强大而专业的西夏密谍在黑暗中密谋着对大宋不利。
王府祥瑞大爆炸发生后,包括太子赵桓在内,第一时间都怀疑郓王赵楷,因为当时皇帝和太子都在主席台上。
作为最受宠的皇子,赵楷本来在也皇帝身边的,结果爆炸发生时不仅不在台上,还远离了爆炸中心。
加上案发地又是他头号心腹王黼的地盘,怎么看他的嫌疑都最大!
但是李俊却不这么想。
当日王府戒备如此森严,要策划这样一场爆炸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和很强的专业程度,这种专业人士如果目标是皇帝,爆炸肯定不会只炸垮主席台的几根立柱而已。
在李俊看来,这次事件和后世的恐怖袭击非常相似,作案手法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间谍干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雄州城外那个差点将种师道绝杀的西夏间谍。
西夏人为什么如此费尽心机在东京搞这样的爆炸案?李俊想了一天也没有想通。
但如果真凶不是西夏,而是辽人的话,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新的问题是,辽人现在已经分为很多股势力了,这批辽人属于哪一支?
李俊一边看似随意的向前走了几步,一边试探道,“没想到天祚帝在逃命的百忙之中还记挂着我朝皇帝陛下的寿辰,还真是情真意切啊!”
他当我们是天祚帝的人?
黑袍人心中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该死,李俊这厮并不是真的识破了我的身份,他是在诈我的话!
他只是凭借燕京口音来顺着我的话说而已,他并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
原来他还不知道天祚帝马上就要成为金人阶下囚了,黑袍心想,那我也顺着你的话说好了,“哼!我们陛下只是退守而已,不日就能打回上京!”
话音刚落,李俊已经与最前面的两个黑袍人相距不到两米距离了,他突然故技重施,再次暴起。
那个被他袭击的黑袍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刀才拔出一半就被李俊一匕首捅入心窝之中。
一击得手后,李俊看也不看,一个蝎子摆尾,按照自己飞扑之前对两人站位的估算,向后盲踢了一脚。
这一脚准确的踢在那人太阳穴上。
嘭的一声,那人应声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瞬间解决了两个人,李俊立刻收势,摆出防守的姿势。
但是预料中另外两个黑袍人和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