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哥哥!想煞小弟也!”乐和一行人还未登岛,就看见一群人在岸边翘首以待,便在船头用自己的男高音放声打起招呼。
上了岛上,他才看清那黑黢黢一群,竟有数十号的好汉,个顶个都是风浪里常摔打的。
这伙强人,聚在一起的气势颇有几分军阵的肃杀气,便如梁山水军一般风采。
乐和更讶异的是,看站位,李俊乃是众人之首。不由暗忖:这李俊哥哥来信说的是,共同去投太湖里的几个结义兄弟,怎的看起来像是拉了水军的弟兄们占了这岛?
他那几个太湖四杰兄弟呢?
见乐和一行中有个人被五花大绑着,人多嘴杂,李俊也不问,只使了个眼色,自有两个壮汉上去将他先带了下去关押起来。
与乐和见礼后,李俊牵了马与他走在最前面。
一行人穿过茂密的树林、走过一段羊肠小道,再翻过一道山梁,足足大半个时辰,才来到榆柳庄。
与此同时,就在那码头不远处,数十条小船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向岛屿靠近了……
进了大堂众人分座,李俊自然坐了那虎皮大氅的头把交椅,这才一一与乐和正式介绍,“这几个正是我在信中与你说起过的四位结拜兄弟,江湖上人称太湖四杰的费保、倪云、狄成和卜青。”
四人见李俊如此郑重的介绍这梁山上名声不响的乐和与他们认识,虽然颇多不解和埋怨,却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费保道,“乐和兄弟不远千里来相助大当家的,榆柳庄上下八九十口,都要感激您的大义!”
乐和连推不敢。
来的路上,与李俊聊起分别之后的际遇,叹息着近来死去的诸多兄弟的同时,他也没闲着,一边默默的将一路上的地形道路记在心里,一边好生观察了一遍这庄上的兄弟,数着像是只有五六十人的样子。
“八九十口?不知李俊哥哥带了咱们梁山上的多少兄弟来此?费保兄弟手下原来有多少弟兄?”
费保道,“大当家的带着三十人上岛,庄子上原有五十来号弟兄!”
李俊知道乐和什么意思,解释道,“承蒙四位兄弟抬爱,我一上岛却都推我坐这头把交椅!我本是不愿的,却又推不过!不过近来这太湖也不太平,我也算领过军的,就先把山庄管起来了。”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做老大他是愿意的,但是在这里、做这些人的老大,他真不太乐意。
他翘首期盼着乐和的到来,就是为了借他帮自己完成两件事,从而真正的在这太湖里建立自己的根基。
费保四人听闻,惊的纷纷站了起来。
“哥哥莫不是还疑我们的一片忠心?莫非是要我们几个离了这里,只将庄子留给哥哥才作数?”卜青忍不住吵吵起来。
狄成偷偷看了李俊一眼,这话也是他憋了好久的。
太湖四杰中费保是最有主意的,倪云性格和武松有点像,什么事都差不多能看透,但不爱说、更不爱出头。而卜青和狄成两个性格直爽,凡事以费保为准。
见费保又准备出来表态,李俊一挥手没让他说话。
以后得少让费保替他们几个说话,因为这里只有一个老大,护着兄弟们的事他自会亲力亲为。
革命刚刚开始,小山头主义要不得。
他来到卜青和狄成身边,扶着他坐好,又请费保倪云也坐下,这才笑道,“兄弟们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实在是几日前,我带着梁山水军的三十张嘴来,空吃了几日白饭,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当家的样子!”
“一个好的大当家的,不是要从兄弟们嘴里抢食吃,而是要让兄弟们一起吃的饱饱的!”
“不仅自己吃的饱,还能往家捎带!”
“实不相瞒,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贩盐得来的、从贪官和奸人手里夺的、在梁山宋大哥赏的,也有个五六万贯积蓄,如今兄弟们推我做大哥,我怎能独享这些黄白之物?”
“倒不如索性拿出来让弟兄们分了,齐享富贵,也不枉大家兄弟一场!”
“所以这才请了在东京的乐和兄弟,将这些钱取了来,一路送到这太湖来!”
乐和听李俊说完,来到院子里命人将那些箱子当众打开。
所有的兄弟都惊呆了!
这些年在太湖上吃过往的船只,冒着与其他庄子火拼、被官府围剿的风险,也都是几十贯百来贯的赚些辛苦钱,什么时候一下子见过这么多?
这么多钱,得攒多久才能攒得到啊?
就这么说分就分了?
咱个新大当家这么豪横的吗?这么一比,费大当家和其他三位头领,是不是有点那啥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少弟兄们的心都在这一刻悄悄的撕了一条裂缝。
不仅是弟兄们,倪云、狄成和卜青也都懵了。费保也有点呆,还担心李俊哥哥做了这个老大,庄子上这些年辛辛苦苦积累的金银也都要跟着姓了李了。
没成想人家万贯家财都说分就分,又怎么会看上榆柳庄的这点散碎银子?自己几个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混江龙就是混江龙,大气!
四人顿时又感动又羞愧,纷纷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