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洒热血?
难道不是为了家族的繁荣吗?
这些年他们累积了足够多的牺牲,才能在现在看起来岁月静好。
一句人人平等的口号,可笑得就像是蝼蚁在和大象叫嚣。
阿辉面不改色,他平静地看了一眼管家。
就这么一眼,却让管家心中一惊。
他不自觉倒退了一步。
这是一双嗜血阴戾的眸子。
似乎手上沾满了鲜血。
就像被阎王看了一眼。
这时,阿辉清澹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我不过是不想浪费,刘管家,我们府上的每一笔钱都得花在要处,病了一个下人……”
阿辉恰到好处地停在这,上下打量着刘管家,这才缓缓的把后半句话补齐:“……您作为管家难道就这么铺张浪费?”
刘管家眸底闪过一丝阴翳。
心中不屑,面上却不显。
“柳大人哪里话,我自然是把府里上上下下看得极好。”
称呼从柳公子又换回柳大人了啊。
管家看了看院中的男人,觉得被这么打断一下没没了兴致,怏怏地开口:“还不快感谢柳大人?”
男人十分开心,冲着阿辉就大声喊到:“感谢柳大人救命之恩,小的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别下辈子了,现在吧。”阿辉说道。
男人愣住了。
管家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进展?
男人跪着抬起头,一时间脸上汇聚了茫然,恐惧,奇怪,害怕等多种情绪。
阿辉不慌不忙,继续说道:“站起来,跟我走。”
刘管家张着嘴,呆滞着站在一旁。
阿辉转过身:“我向你讨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刘管家云里雾里,这是最低等级专门倒粪的下人,柳侍卫讨了去干嘛?不会是训练吧?
听闻陈公子性格古怪,在京城里培训了一支自己的队伍。
这也得亏皇家和陈家关系好,不然早就以造反论罪了。
这会讨了个人走,到底是柳侍卫临时起意,还是……陈公子的意思呢?
刘管家眼神晦暗不明,闪了又闪。
各种想法在脑中千寻百转。
但面上依旧挂着笑意:“哪里的话,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柳大人喜欢带走便是。”
“嗯。”阿辉颔首,头也不回朝里走去。
男人跪在原地有些发蒙,一直没站起来。
刘管家挤眉弄眼,小声说道:“还不快去……”
男人哦哦啊啊站了起来,小跑追向阿辉。
因为跪了太久腿有些发麻。
他有些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很好笑。
……
片刻过后。
男人跟着阿辉回到了住所。
院子的主屋是阿辉一个人的,两侧是其他侍卫的。
男人进了房间先是站着,见阿辉只是打量自己也不说话,就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阿辉依然没有意见。
他想看看他会做什么,一直坐在主座上观察着他。
许是见阿辉只是脸冷,人还是友善。
男人的胆子更大了一些。
他开始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
阿辉只是冷眼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他的样子……是挺像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
虽然低声下气,但是胆子极大。
这个朝代的下人,可没有这么大胆的。
他们的奴性,是从一出生就开始被洗脑的,哪有这么容易改变。
而他,明显只是为了活着而妥协。
身上那股气息,像极了在底层挣扎许久的样子。
他曾经,也是这个样子。
而且这个朝代,也不叫学校,而是称作学堂。
他刚刚滴滴咕咕说的那句学校……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是本朝人。
阿辉盯着男人,眯起了眼。
“名字。”
男人回过头,满脸堆着笑:“王五,王八的王,一四五的五。”
阿辉皱眉。
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调侃自己的,就像是特意这么说想让对方开心。
“跪下。”
男人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柳大人您要我磕头吗?我磕头声可好听,又响又清脆,不信您听。”
“冬!”
“冬!”
“冬!”
“好了好了!”阿辉连忙制止了他。
感觉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他会是那个失踪的公子吗……又或者说是其他人放下的鱼饵?
毕竟自己这段时间,是真的有些不对劲啊……
阿辉一手撑着脑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
男人满脸笑容,跪得笔直,像极了传销头子。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阿辉脑壳有些痛。
他揉了揉太阳穴,随口说道:“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男人愣怔。
阿辉补充:“来这个府上工作。”
男人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实不相瞒,我就是一介车夫,在县里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