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芸昇喝了口手中的茶,道:“她初来乍到,又在家中病了一月,对京中尔尔并不熟悉,这靖渊王,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荣倾月笑问:“后日是你生辰,我这锦华坊可早早就为你备好了这十八生辰的华服。你那生辰宴——可邀了这北平郡主?” 尉迟芸昇点头: “邀了。” 荣倾月这下来了劲,尉迟芸昇的性子她可清楚,若不是认同别说邀人赴宴,就是平日里见了面话也不会多说过三句。便凑近道:“你方才不是还说她得罪不起靖渊王么?” 尉迟芸昇淡淡看了荣倾月一眼:“靖渊王与我何干?” 荣倾月嘴角咧开,笑嘻嘻地摇头:“看来,下次小聚不如也叫上郡主一起吧,虽说我们四人我平日里做主的多,但你要是不喜欢她,我就是再喜欢也不敢擅自就邀她来。” 下面的人上来道:“尉迟小姐,您的衣裙帮您再改了下,劳烦您再去试一试。” 尉迟芸昇站起身来,点点头朝着试衣的地方走去,走之前道:“下次,再去食玉轩喝酒吧。” 荣倾月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反应过来又想拍案大笑。 尉迟芸昇上次喝完酒的样子她可是到现在都记得,她竟这次主动来说还要去喝酒,长这么大,认识她这么久,真是——闻所未闻呐。 看来,下次她得找机会亲自去郡主府给薛长平送些见面礼讨教讨教。 ······ 范逸回到府中,刚下了马车,张天正神色凝重的迎上前:“殿下,听闻您今日在大殿上要卸去院首一职。” 范逸走进府内,点头:“是。” “是太子逼您的?” 范逸似乎回想起今日街上拦人的薛长平,笑道:“也不算是。” “今日属下听闻那郡主竟敢拦您的车驾。” 范逸走进亭中,拿起桌上的饵料,抓起一把洒进湖里,里面硕大的锦鲤瞬间扑腾上来。 “她现在可不是当初都察院的阶下囚,而是郡主,为何不能拦本王车架。” 张天正想起薛长平在渃水城舌灿莲花的情景,道:“殿下,这郡主当初没能除掉,现在看来是个隐患,要不要派人——” 范逸打断张天正: “杀了她?” 张天正没接话,但眼中杀意四泄。在他眼中,挡主上者,死。 “直接杀了就太过可惜了。她这样的人,要打断她的骨头,抽了她的心气,一点一点挫去那一身傲气和硬骨才算是杀了她。” 比起直接杀了薛长平,他更像看看那张鲜活冷静的面庞上满是泪水哀求的模样。 范逸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嘴角浅浅扬起。 这薛长平不过来这京邺小几个月,就将他在京邺北塞布了许久的局给搅混了不说,还将那藏了多年的野心暴露在皇帝和太子面前。 不过,也无所谓了。薛长平算是不小心将他误打误撞稍稍暴露了一些,但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他心里这下倒还有些期待起来。 但愿她可别叫他失望才好。 张天正见范逸专心喂起了鱼,忧心道:“殿下,万一陛下当真撤了您的院首该如何?” 范逸转身笑望着张天正:“我不是院首,你们就不再听令于我了?” 张天正闻言连忙单膝跪下:“不论殿下是否为院首,都察院永远以殿下马首是瞻,吾等永远忠于殿下,誓死追随。” 范逸放下鱼饵,背过手穿过亭子往室内走去,道:“所以说啊,那些虚名有什么用呢,握在手里的实力才是绝对的。他以为我想要他的太子之位——” 范逸轻笑道:“他太子不是也要对太元帝低声下气,谄媚讨好跟条狗似的么···” -------------------- 那周邑在朝上就这般被太子提出来委任为这翻案的重审官之后,他虽在大殿上面色不显,心底却是心花怒发。 他终于抓住了机会,有机会到太子殿下面前邀功,只要把这次的事也办好了,太子殿下定然今后奉他为座上宾。 可惜,若是周邑当下头脑能够再清醒一点点,便也能转个弯想到,这差事,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太子又将那封信交给了周邑,叫他不必顾忌,严查到底,还左家一个清白。 周邑平日里鲜少亲自审批太多的刑狱案件,都是交给手下的人来办,但是这件事他也不敢假借他人之手,便自己连夜对着卷宗读了一遍又一遍,结合着已有的物证,写了一封奏书后递上,以信件为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