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却不知其中乃蕴含至简大道。 今日谭衍臣恰好教她写字,第一个教的她,便是她的名字。 还赋予了这名字如新生一般别具一格的释义。 坚,忠,毅。 谦,和,正。 叫她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心中多了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长平,谢过老师赐义。” 薛长平躬身朝着谭衍臣深深行礼,声诚且意深。 这礼,是她完完全全真心实意地一拜。 她明白,同样的名字在不同人看来,意义是有所差别的。 谭衍臣的这一番解读是在肯定她,又是在告诫她当如何做人做事。 做她薛长平。 若说先前薛长平心里对谭衍臣还有几分禁戒芥蒂和小心防备,还有之前谭衍臣所说的他“不可”信,那也是限于她们在云谲波诡尔虞我诈的朝堂风暴之中。 但是此时此刻,他是老师,而她是他的弟子。 老师对弟子,只会倾囊相授,寄予厚望。 无关其他。 薛长平心中由衷对这位皓玉公子生出钦佩来。 怀纳清风明月与这天地山水,当真是光风霁月高风亮节, 不负这公子盛名—— ······ 授课第二日,薛长平仍就在屋内练着字。 房内烛火昏黄,屋外雨声淅沥,天色昏沉。 但这屋内却叫人心神宁静,谭衍臣捧着书卷坐在一侧的楠木太师椅上,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捧着书卷,低首静读。 薛长平则站在那一张红木的桌前,握着笔如临大敌地临着字帖。屋内无有一人出声,静谧安然。 薛长平临完了一面的字,甩了甩酸胀的胳膊,忘了放下笔便不小心将笔上的墨汁溅到了自己的衣袍上,余光小心地瞥了眼一旁的谭衍臣,见他没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又侧首望向窗外的雨打竹叶有些出神。 眼前最远能看到的是白墙院里的竹子,只看到滴滴答答的拍打声,近处雨水从屋檐滑落如断了线的珠子连绵不绝,天地浮漾起濛濛的水雾。 晃神间突然觉得。 这种日子,既是不错,倒也难得。 薛长平收回视线缓了会儿,便抬袖蘸了些墨低着头准备继续写。下一个正是临写到“忠”字,薛长平落下的笔尖一顿内心一动,看似无心开口道: “老师说我这名字之中,长,有忠之意,要做忠贞不二之人。只是长平有一点不解。” 谭衍臣闻言视线从字句间移开,看向薛长平:“有何不解。” “此忠,是忠于效忠之人,还是忠于自己?这不二,是对君主无二心,还是对心中之志,坚定不移?” “你所说这两点,并非矛盾对立。若是立志精忠报国,既是忠于本心,也是效忠君主。只是你如此问,是看你想做哪一种了。” “老师希望我做哪一种?” “我要求你,你便能照做吗?”谭衍臣余光撇来,眼里意味明了。 薛长平闻言咧嘴笑道:“老师是知我之人。长平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老师可还记得渃水城的左都督?” “记得,问他做甚?” “老师当初说,左都督自知有罪,便畏罪自杀。此举可算忠?” 谭衍臣垂眸,并没有接过话。 薛长平继续道:“左知政受人诱骗,开城放敌;在他清醒过来之后,自知对不住家国,便提刀自刎,以死谢罪——算是忠于本心了吧。但如我所见之人并非多数,大多人都给他扣上叛国通敌的名号,可见多年效忠,到头来,却只得一个‘奸臣’的下场。他的同僚,友人,家人,还会以为他实际上是一个忠贞不二之人吗?” 薛长平故意顺着左知政有罪这般说,便是不想透露太多把自己搬到明面上,若直接替左知政洗脱罪名便会叫谭衍臣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只能旁敲侧击,徐徐诱之。 “自然会有人与你见地相同。”谭衍臣音如珠玉,眼中情绪却深邃不明。 “老师曾经说同僚大多利益为先,恐怕左知政这一下去,哪怕曾经是深交挚友也只会觊觎这位置机会。”薛长平说罢还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谭衍臣见薛长平今日看起来莫名有些多愁善感,思索片刻道:“大多如此,但也并非全部如此。左知政早先年间入朝为官之时,便因是个性情中人结交不少好友,大抵都是耿直正气之人。这左知政,其实···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