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哥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出身和小时候的事情。 但是,现在谁要动她唯一的家人,就是和她薛长平过不去。如今掌柜的和四娘生死缘由和背后凶手尚未查明,她们这些侥幸活下来需要低调处事。如果二哥和她说起自己被刺杀的事她就听,如果不说,她也不会追问。 薛长平伸手摸了摸霍灵山的额头,大惊。 很烫。 虽然伤口止了血,但如果一直这样烧下去的话二哥一定撑不过去。 薛长平刚准备起身,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给拉住。 “二哥?”薛长平看悠悠转醒的霍灵山惊喜道。 “阿···平···”霍灵山勉强睁开眼,扯开嗓子。 “二哥,是我。我去找医师来救你。” “你终于来了。” 薛长平低下身子,蹲在床边拉着霍灵山的手道:“我当然得来。可掌柜的和四娘已经——” “我···知道,现在,有件事。” “你说!”薛长平紧紧握住霍灵山的手。 “二哥,有个事,要你知道。” 隔壁的魏元隐看着训练过的手下复述二人的对话,心想,之前不管如何霍灵山都不愿醒来,现在总算是肯开口说了。 薛长平闻言眯了眯眼睛,不用霍灵山继续说她忽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音调突然沉下去道:“我知道,二哥是有什么秘密要嘱托给我是吗?告诉了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离开了是不是?” “我不想听你的遗言——二哥,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所以你的秘密我也不会替你保守。” 薛长平用力扳下挣开霍灵山的手: “撑住,二哥。” 薛长平丝毫不拖泥带水说完转头跑开,去找麦苏木。 霍灵山的手突然松快,心中无奈苦笑。 四娘已经不在了。 如果没有人能传下这个秘密,他还真的不敢死。 薛长平脚程快得很,乌尓塞和麦苏木住的离这里也不远。 努斯难得一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还多看了几眼。 麦苏木被带进松雪如意的客栈里见到霍灵山的伤势时也给吓了一跳,立即重新给霍灵山的伤口敷了些草药包扎起来,还给薛长平几幅熬煮的药。 “这药是内调的,喝上几天,每日一幅分三次喝下,切忌伤没好不可再动武。到时候能下床走动基本上就没事了,都是外伤。” 薛长平接过药,连忙谢过:“苏木婶,这次算我欠下您的,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麦苏木叹道:“你这孩子。” 如果是对谁好,恨不得掏心掏肺。 对着外人,从不欠一份人情。 直到熹微,渃水城才稍微重新恢复了平静。 薛长平已经连着轴转了许久,拿了把凳子坐在霍灵山床边靠着床沿一下子就睡熟了。 霍灵山烧退了缓缓睁开眼,看着趴在床侧熟睡的薛长平叹口气。 他双眼又望向头顶的床板。 他从被四娘带去了小镇开始,都是为了背负不能忘却的秘密而活,四娘说总有一天会需要他们,但也或许永远等不来这一天。 眼下,四娘没能等到。 但是却有人发现了他们这些藏着秘密的人,在他被乌汗人截下后逃脱来渃水城的路上就企图杀了他。 虽然有一身武功,但是对方人实在是太多且身手高深,他差点也没能活下去。 霍灵山不知道魏元隐出手是什么目的,救下了他将那些追杀他的人全部灭了口。没想到进城来随便遇到的都是个背景不简单的角色,上次他帮着救了周青阁的事情给了银子也算是还清了,那这次再出手显然目的不那么单纯。 如果没有阿平的话,他或许就要这样烧死在这地方了吧。 当年那个扒在门口,只到他腰那么高的小姑娘,已经长成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真是让人欣慰啊。 人生如此之长,或者除了守着所谓的秘密,有要保护的亲人也不错。 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 军中的密报再次八百里加急传到京邺。 早朝上,太元帝拿着密报大怒:“好啊,食君之禄,居然还妄图瞒天过海,通敌叛国!这左知政好大的胆子!看来北部的官都是当的太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