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先行开口道:“多谢他帮忙帮我安葬家人,也多谢你。” “其实你们主战还是主和与我无关,但是,如果主和,确实可以避免一场血战。我看你们这军营里的乌汗士兵大都是青年,都是家中顶梁,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而丧命战场,就太可惜了。” “你倒是关心我们乌汗。” “乌汗和太元在我眼里没有区别,都是人。失亲之痛,受过才知道。” 乌尓塞没有说话。 沉寂了一会儿。 “我确实不打算攻下渃水城,但若是城门大开,迎我们进。你说,是进不进?” 薛长平疑惑的看向乌尓塞。 “今日帮你葬好家人,按照约定,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说吧。” 乌尓塞推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人像:“这是北部军防布控总督,左知政,有一妻一子。你找到他。再告诉我,进城,还是不进城。” 薛长平拿起画像仔细看了会儿。 画像中人眼眉周正肃然,一股浩然正气,看着也不像是那种自私自利,通敌叛国之人。这乌尓塞是什么意思,这人是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 但是不论如何,此事与这位左都督必然牵连深广。接近他,或许可以查清小镇的屠杀。 “你不怕,我临阵倒戈?”薛长平突然问道。 乌尓塞看向她,突然笑了。 薛长平愣了下神。 平日里严肃冷面的塞外首领从来都是不怒自威,更别说笑了。突然间笑起来,他的眼里就像是黄沙戈壁滩外的繁星漫野,突然让她想起曾经在大漠上看到过的长河落日,广阔浩瀚。 “既放你回太元,帮不帮你心中比谁都清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薛长平挑眉,心里突然觉得这乌汗首领如果当个朋友交,定然很有意思。 她的立场他很清楚,她不属于倾斜于任何一方阵营,而是只在意自己身边的人,然而太元内斗波及她家人的这笔帐她定然是要好好算一算的。乌尓塞算是给了她一个助力,总归她是要走上条路,正好再还他一个人情。 原先乌尓塞拦着她葬好家人,如今又帮了她,算是解了她心中的郁气。 “你又怎么觉得我能做到?” 乌尓塞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转过身道:“如果你想,以后可以随时回到乌汗。” 薛长平盯着男人的背影看了会儿,甩手出去:“知道了。” 麦苏木在薛长平离开之后就来找乌尓塞:“首领,你觉着那小姑娘怎么样?” 话语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乌尓塞自然知道麦苏木指的是哪方面的,无奈看了眼麦苏木:“她太小了。” 麦苏木笑着摇头:“再过几年你可就不这么想了。” “您这是挺喜欢她?” 麦苏木笑容更深了些:“难得见到如此分明的姑娘,她的个性我确实喜欢,方才她走之前还送了我一些治头疼的草汁。我瞧着像我们乌汗的好姑娘。” 乌尓塞:“也有太元人的狡猾。” 帐外努斯慌忙进来:“首领,那个薛长平,光明正大要了些匕首什么的,还骑走了一匹马,说是您准许的。” 麦苏木笑着摇摇头,努斯不解。 “是我准许的,我们的人出发了吗?” 努斯立马正色道:“一切按照按计划行事。现下太元的军马昨日已从京邺出发,估摸三天就能到渃水城。” “不过,首领,他们共计带了十万人马,我们只有五万,若是他们不同意和谈该如何?” “三天之内,让此事成为定局。” ······ 山林间人铁长龙浩浩汤汤前行。 一阵马蹄轻踏而来。 “吁——” 尉迟林望向来人眼底笑意蔓延开,他女儿如今真是越发越有架势了。 尉迟芸昇一身素甲银袍骑在马背上,脸上未施粉黛却云鬓婀娜,英姿飒爽。身姿不似男子健硕,却轻盈挺拔,一把红银枪在手中似若无物。 那天殿上陛下亲封校尉,赐银甲。朝中有些老家伙羡慕红了眼,家中有几个儿子也抵不上他这一双儿女。 京邺临行那日,满京邺的女子都来一睹尉迟校尉的风采,从此,又有多少女子想要效仿尉迟芸昇,拿起银枪,脱去红妆。 “何事?” “父亲,看行军速度,估计明日就可到渃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