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老屋中燃起篝火,罐头被撬开丢进锅内,土豆和牛肉炖煮的香气飘散开来。
五郎搅拌着汤汁,若无其事地讲起了以前出任务时,曾经和队友在茅厕底下做土豆炖牛肉的故事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整个过程。
他和同伴在旱厕底部,堆积排泄物的地方铺了一片木板,让他们不至于掉进厚厚的粪液中。
然后用驱虫药粉驱散了靠近的蛆虫和苍蝇后,就开始像现在这样炖菜。
在粪便强烈恶臭的掩护下,来上厕所的敌人没有一个察觉到他们在底下炖菜。
苍蝇的嗡鸣声掩盖了汤汁轻微的沸腾,旁边的坑位不断有东西落下来,他就在心里默默判断这些人肠胃功能的好坏和强弱,一边搅拌牛肉,一边把头往锅子里探,尽可能嗅闻那唯一的香气。
“胖哥,你们忍者一定会在这么恶心的地方吃饭吗?”柳一龙好奇道。
雾隐五郎翻了翻白眼:“忍者又不是受虐狂!我们当时已经快死了,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能吃上带屎味的牛肉都算不错了。”
“天,你们竟然不会窒息而死。”柳一龙说。
“哼,你当我们白修炼的吗?我从走路开始就没停下过修行。”五郎骄傲地说道。
夏守对此不置可否,他觉得正常人肯定无法在那种恶劣环境中生存,但雾隐五郎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能力,也就是“忍者”的能力。
但这种能力,并不是普通人类拼死训练所能达到的人体极限,更像是通过拼死训练,获得了影视作品中那些忍者会具备的,超凡的力量。
之前,五郎在与白河那短暂的交手过程中,用木头替身术完成了瞬移,以半雾化的状态挟持了白河。
那绝对属于超凡力量的范畴,而非训练所能得到的正常忍者技能。
五郎接着说道:
“那個时候,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瘦的和干尸一样,皮肤像纸一样贴在骨头上,透过紧贴着胸肋的皮肤,都能看到心脏跳动的起伏,我那时必须吃点东西。”
说着说着,五郎的表情便严肃起来。
“但后来,就当我们好不容易准备开吃的时候,头顶那个本来被我们封死的坑位,忽然打开了,然后哗啦啦一堆就这么落在了锅里。”
“看到那好端端的一锅牛肉变成那样,我掏出苦无对头顶就是那么一镖,跟着就冲了出去……那真是一场血战啊,连施一次忍法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
说话间,晚饭做完了。
柳一龙给所有人盛好肉汤,但苏薇雨自然没有。
当夏守盛好肉汤,递到她面前时,她才从沉浸式的思考中抽离出来。
“谢谢。”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在抵达核心地带前,应该不会出事。”夏守安慰道。
进入核心地带,需要足够的人数,只有开启之后,他们才会开始变得虚弱。
在那之前,他们还不会自相残杀。
听完,苏薇雨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虽然无比真实,但这个现实完美到和梦境无异了,让她不得不思考这现实的真实性。
十年。
足足十年,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她一直在寻找一个特例,一个能看到自己的人。
她遇到过最高级别的超凡者,异常等级高达七级,被记录在管控局绝密档案中,是绝密中的绝密。
但即便是那个人,都无法看到她。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这个不被人类所见的体质有多特殊。
夏守是斯派洛船长的罗盘所指引找到的人,她从来没怀疑过夏守是否是人类。
外表和精神酷似人类,但内在其实非人的怪异很多,罗盘从来没有指向它们,所以她才相信罗盘。
在和夏守相处的过程中,她更加坚信夏守是人类。
但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完全符合自己幻想的人,真的存在吗?
如果没有夏守,自己无法从血魔之屋活着出来。
没有他,爸爸妈妈和妹妹无法获救。
如果不是夏守要进来月灼村,她也不可能进到这个地方。
所以,夏守一定不会是假的。
想到这,苏薇雨握了握拳,内心下定了决心。
苏薇雨小口啜饮着汤汁,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和任务无关的事,仿佛他们不是进入了一个死地,而是来野炊的。
随着碗筷声音逐渐停歇,难得放松的晚餐时间也结束了。
“好了,大家都吃完了,那该开始干正事了。”
白河正了正铜钱面罩,走到老屋的门口蹲下。
月光明亮,外面的场景,已和入夜前截然不同。
平地上出现了一棵参天榕树,无数藤蔓枝条从巨大无比的树冠中垂落,零碎光点在树冠的缝隙中闪烁,萤火虫般飘动着。
那树干粗壮得几十人都抱不拢,虬结如龙的树干中央,一处巨大的缺口黑洞洞地向众人敞开,里面传来潺潺水声。
“在中空树干中一直有水声的井,但靠近看的人直接趴着死在了井边。”
夏守皱起眉头,将资料中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