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病脑子都丢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毓端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呆呆地看着雨水落下来,白皇后每日派来看苏毓状况的人到了。这段时日,苏毓的精神有些不对劲。白皇后怕她撞到脑子再次出现什么状况,每日都会派人过来看。来人不是旁人,张御医和梅香。正好从花园的尽头走过来,干脆就在凉亭里替苏毓号脉。 “没有多大事,”一直在进补,苏毓本身也有日日锻炼,除了脑袋落水倒也没伤到,“多思多想,肝气不顺,往后注意多歇息便是。” 苏毓谢过了张太医,看梅香一幅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问起了苏李氏。 徐宴的事情苏毓不清楚,苏李氏被白皇后传入宫中的事情苏毓却很清楚。苏李氏激愤之下做出了冲动之举。虽然落水的滋味不好受,后脑勺也很疼,但苏毓却也没有要人赔命的意思。作为一个曾在现代生活过的古代人(?),苏毓还是没办法随便就喊打喊杀。 梅香闻言身子一僵,脸色有几分青:“娘娘也不是那等狠辣之人,苏李氏犯了错,按规矩罚过了便罢了。娘娘没下狠手,但她家里人就不一定了。殿下,倒是还有一件事……” 说着,她看了一眼张太医。 张太医很乖觉,收拾了药箱子便起身告辞。 苏毓命林嬷嬷去送送,抬眸看向梅香:“怎么了?” 梅香吐出一口气,将苏李氏大放厥词的话和苏贵妃在里头掺和的事情都一一吐露给苏毓听:“倒是没想到苏李氏的心如此龌龊!殿下与苏家长子清清白白的兄妹之情,能被她说得那般难听!娘娘本来想着小惩大诫,将李家的人传过来呵斥了一顿。也不知这李家人是如何跟苏贵妃搭上线的。苏贵妃借着苏李氏这事儿,在这里头闹了一出,如今陛下为此十分生气……” “……龌龊?”苏毓听到这都惊呆了:“本宫和大哥?” “……是。” 苏毓:“……陛下生气?陛下生得什么气?” “……败坏皇家名声。”说得这,梅香也觉得奇异。武德帝可从未因子女的桃色消息发过怒。这还是头一次,就为了苏李氏指责苏毓与苏恒之间有猫腻?这根本就不像武德帝的作风。 “败坏皇家名声?”苏毓笑了,“指的是本宫?” “……娘娘为此与陛下大吵了一架。”梅香说到这,狠狠地吐出一口郁气,“如今中宫与钟粹宫势同水火。陛下反倒好了,将宫里的事情一丢,人又去京郊的别庄躲清静了。” 苏毓:“……大哥可有因此受到牵连?” 梅香摇了摇头:“这事儿也就在宫里闹,娘娘没有让事情外传。” 事关苏毓的名声,白皇后自然注意。自古以来,有什么风言风语,都是女子受罪。白皇后可不想苏毓清清白白的名声,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苏李氏和苏芳就毁了。 梅香没有在公主府久坐,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苏毓反倒因为苏恒的事情为难了许久。 这般风平浪静了四五日,转眼又到了正月十五。花灯节。 徐宴人在赣南,公主府就苏毓和龙凤胎在,清净得很。原本苏毓还能去苏家走动走动,但自从身份换了,苏李氏又从中闹得那一出,苏毓都不好往苏家去。不过她素来对这些节日不大热衷,花灯节当日也没打算出门走动。 白皇后怕她一个人在府中闷着不好,让她随她一道去京郊的皇家山庄。 一大早,苏毓带着龙凤胎上了皇家的马车。说起来,苏毓发现白皇后十分喜欢微服私访。几乎每回出门都是轻车简行,随从三四个,护卫两个,一辆马车的事情。金陵是这般,去京郊山庄也是这般。这么不喜欢排场的皇后,历史上还真是挺少见的。 “快些上来吧。”白皇后身上穿得也简单,就朴实无华的常服,“母女就不用讲究那么多。” 马车里就白皇后一个人在。 苏毓闻言于是也就没行礼,起身便往马车上去。她正好也是个不喜欢带仆从的。如今身后会跟两个,是做生意处理事情需要秘书。一般苏毓带的两个都是识字认人的,能当事儿的。若不然就是出门带孩子,需要奶嬷嬷贴身看顾着。 上了马车,天上又下起雨。今年的雨水是真的多,从年末下到年初,再不停,怕是许多地方都要受涝灾。苏毓掀开车帘看了眼,心里有些担心赣南的徐宴。 记忆回来以后,对于徐宴的感情自然也回来。十几年来,哪怕毓丫这边世界的感觉稍显麻木,也并非全然没有知觉。十几年的相依为命不是假的,人的感情随着记忆的恢复自然也会恢复。苏毓想,过去的自己应当是喜欢徐宴的,或者说,打心底的将他视若珍宝的。若不然,她不会那般拼命,更不会将所有好的东西都双手俸出去。只不过感官比较麻木,所以即使被伤了,也显得没有那么疼。 白皇后瞥了一眼神情淡淡的苏毓,眼神幽暗下来。 马车吱呀吱呀地走,很快就在一个山庄的门前停了下来。白皇后仿佛是临时选的这个山庄,很随意地就停在了门口。甚至她的马车到了,门口连接应的仆从都没有,还得铃兰亲自去敲门。 “这个庄子比较适合这个时候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