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宴转身便上了马车,放下车帘,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眼看着公主府的马车缓缓在眼前消失,孟斌嘴角的笑意瞬间淡下去,恢复了面无表情。双手背到身后昂起了下巴。孟家的仆从看他这个脸色,知晓他这是不高兴了。 “主子,”仆从举着伞,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您这时候还去天香楼么?” 孟斌冷冷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 马车之上,徐宴弹了弹衣襟上的雪粒子,抬眸便对上苏毓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伸手就拿起放在苏毓跟前的半杯茶水仰头灌了下去。苏毓心中突兀地一跳,面上绷着不动声色。徐宴这厮从半年起,忽然开始吃她剩下的东西了。 虽然没研究过心理学,但徐宴的这个举动,让苏毓偶尔还是有些心跳失衡。她眼睫细微地颤了颤,倒是没有说什么。反倒从茶托盘里取了一个新杯盏,又斟了一杯茶。 徐宴喝了半杯茶下去,第二杯就递到他的跟前。 看到新茶水,徐宴忍不住弯眼笑了笑。 接过来缓缓地分三口喝完。杯盏放到矮几上,偏头就看到撅着屁股脸埋在布偶堆里的两个小家伙。马车里烧了炭盆又铺设了厚厚的地毯,倒也不冷。两小孩儿睡得雷打不醒,徐宴手拨了一下,方思一个滚滚到他身边,干脆抱着他的腿睡。 “宫里刚出来?”徐宴一看这阵仗,立即就猜到了。 “嗯,娘娘这是头一回见到孩子,难免有些激动。”马车后面好几箱东西呢,一马车堆在那。 苏毓说话的时候脚不小心踢了一下徐宴,蹭到了徐宴的小腿。 专注凝视方思的徐宴眉心一跳,眼神立即就挪到了苏毓身上,眸色便幽幽地暗下来。 徐宴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熟悉他的人,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眼神的变化。明明一年前还不大开窍与房事上十分克制的徐大人,经过短短一年的时日便俨然已经换了一个人。 晃动的马车里,徐宴低垂的眼帘微微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苏毓。素来清冷的眉眼之中迅速染了淡淡的欲色。苏毓被他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抬起一只手,嘟嘟两下敲在矮几上。徐宴灼灼的目光被她的举动震碎,撇过头去忽然笑起来。轻轻浅浅的笑,他的肩膀跟着微微颤动。 苏毓本身没觉得害羞,这会儿反倒被他给笑红了脸。 其实也不能怪苏毓,实在是年轻男人太厉害。徐宴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偏生力气大得出奇。兴许也有年轻力壮精气旺盛的缘由在,一旦被他给按到身.下去,轻易是躲不掉他的。 苏毓木着一张脸,心里叹气。随着徐宴技术上日益成熟,到也不能说不享受。但徐宴这厮看似淡漠其实骨子里很有些霸道在的。他不沾染别人,就苏毓一个,自然索求也多。若非顾虑苏毓生意繁忙,苏毓怀疑他能压着她夜夜春宵闹不消停。 原本苏毓看他公务上辛苦,还时常给他进补。补了那么多,徐宴一点没见胖。苏毓为此还疑惑了许久,好奇他吃进肚子里的那些东西都到哪儿去了?后来才知晓,果然没有白吃,劲儿都使在她身上。 “不小心,别误会。”淡定地收回脚丫子,苏毓迅速且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问起了孟斌。 徐宴笑了一声,没有揪着这话不放。 “孟斌,同期的榜眼。孟家长房的嫡三子。” “哦~”自从华容阁在京城打开了市场以后,苏毓如今是对京中的各大勋贵世家了如指掌。各大世家之间相互的牵扯,关系往来,总有人说给苏毓听。孟家,巧了,苏毓清楚的很。京中的老牌世家,从前朝就屹立不倒,改朝换代以后依旧稳稳坐着第一流世家的位置,“他是故意来找你争几句口角?” 孟斌与徐宴的瓜葛苏毓还是很清楚的,因为徐宴抢占了状元之位,孟斌视徐宴为眼中钉肉中刺。 徐宴摇了摇头,“刚巧碰上了,说两句话。” 苏毓却想起方才在马车里看到的那人的眼神和面相,心里有些担心:“还是小心些吧。孟家的那个榜眼很有些孤芳自赏,不是个心胸开阔的。” 徐宴听这话忍不住笑起来,“这你都知道?” 苏毓忍不住白他一眼:“华容阁的每日接待多少贵客你不清楚?我确实听到够一些风声。” 徐宴哪里不晓得孟斌对他的不满?如今目前还在一起共事,但徐宴的一步早已跨出去很远,而孟斌和探花还在修撰史籍文书。若是徐宴的底气比孟家更大,孟斌或许还能沉得住气。但徐宴一个寒门子弟,一下子甩开他抢占了入翰林的资格,孟斌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膈应? 端起杯盏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徐宴呷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我省得的,你安心。” 这话才说完没多久,徐宴便被人联名弹劾了。弹劾的理由是:驸马不可担任要职。孟家联合几家相交不错的朝臣弹劾徐宴越权,窥探内阁要务。 不过此事没有在朝堂闹出多大的风浪。武德帝早已视徐宴为心腹,就等着他成长起来,接过万国凡肩上的担子,替他分忧解难。兼之内阁首辅万国凡一力力保徐宴的仕途,这股风浪还没起来就被武德帝和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