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很直白地就说出口:“快过来坐吧,太子下午申时才下学,还早着呢……” “这样,”苏毓点点头,抠下来方思的小爪子,带着人在矮几旁跪坐下来,“看来不一定有机会见到了。” “你想见,叫人去传太子过来便是。”这话是武德帝开口说的。他不清楚内里的猫腻,但白皇后这么说了,他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讨好白皇后母女。 白皇后抬眸看了一眼苏毓,苏毓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那倒不必。也不是往后就不进宫了。等下回有机会进宫,自然就能见着太子。” 武德帝反正就只是提一下,姐弟相差这么大,见一面也没什么话说。 白皇后抱着两个孩子好好地亲香了一场,送了差不多三箱子小孩儿的物件。将龙凤胎从一岁到十几岁的玩具都准备好。跟苏恒一模一样的做派,白皇后还特地给灼灼准备了一箱漂亮的小首饰:“这个给灼灼戴着玩儿,蓄发以后便能用了。” 苏毓看着一箱子流光溢彩的珠宝首饰,心道怪不得都想生在贵人家。灼灼这小丫头话都还说不全呢,就已经有两箱珠宝了。真正的小富婆。 因着有武德帝在,许多话两人也不方便说。苏毓最终连乘风的面没见着,就留了一本手绘的画册下来,托白皇后给乘风。这画册是苏毓这段时日忙里偷闲抽空画的。先前白皇后带乘风出宫那日,乘风腻在苏毓的怀里黏黏糊糊地哭诉自己画册看了好多遍,都翻破了。 苏毓虽然当时什么话都没说,但这件事梗在心里许久。便想着给他再画一本新的,替了那本旧的。 人没见到,天色渐晚,苏毓只好先带着龙凤胎回去。 苏毓人一走,白皇后的脸就彻底沉下来。 武德帝还不知哪里错了,拿过苏毓的那本画册便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只是才一翻开,苏毓独特的水粉油彩的画技立即吸引了武德帝的眼球。武德帝好风花雪月是众所周知的,他喜好丹青,仅次于好美人。苏毓的这一手十分直接地震到了他的眼睛,他立即严肃起来:“这,这画……” 白皇后眼眸一闪,顿了顿,没好气:“画怎么了!” “这画技,朕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大约是一年前,他的四十七岁寿诞臣子们进献贺礼,其中就有一幅雪中红梅的图令他爱不释手。他当时惊为天人,画作上未曾留有印鉴。武德帝为了找到作者还单独会见了进献贺礼的甄正雄。只是甄正雄搜罗画作之时未曾留心过画师,根本找不到人。 白皇后眼眸微微一闪,装作不在意道“这画技是毓娘独创,怎么了?” “毓娘独创?” “自然,”白皇后拧着眉头,“似这样的画作,吾有十五副。” 武德帝愣住了。 在今日见苏毓之前,武德帝对于苏毓这个女儿是没有多少感触的。哪怕她相貌气度都很像年轻时候的白皇后,但到底不是白皇后。他能赐给苏毓府邸,食邑,金银珠宝,都是看在白皇后的份上。突然听到他寻找许久的画师就是苏毓,心里顿时冒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当真?”武德帝合上了画册,他不信,“拿出来给朕瞧瞧。” 白皇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倒是也没拒绝。 关嬷嬷于是趁机去了书房,将白皇后仔细珍藏的十五副画都搬了过来。 武德帝于是走到画前,随意挑选了一幅利落地打开。画作哗啦一声展开,露出了里面广袤的月下花海。这是苏毓在金陵送给白皇后两幅画中的其中一副。层层叠叠的花海仿佛在眼前绽放,武德帝拉扯画作的手立即就轻了:“这,这是毓娘画出来的?” 白皇后其实十分恼火他刚才粗鲁的行为,脸又拉下来:“自然是。不然你以为是晋凌云画的?” 武德帝冷不丁一噎,说不出话。 “晋凌云除了欺女霸男,会什么?”白皇后讥笑,“跟她亲生母亲蛇鼠一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