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来,徐宴在床笫之事上定然是很强的。 想及此事,她脸颊蓦地飞起绯红。再看徐宴便越看越满意。早已成亲不是事,问题是定国公府的女婿。苏家人,尤其是苏贵妃,不是个好相与的。知晓徐宴不是能随意对待的,她轻慢的态度便收起来。别说苏贵妃难对付,更麻烦的是想收苏家那个女儿为义女的皇后。 “听说是豫南书院的首席?”她眼珠幽幽地一转,语气放轻缓了问道:“是与不是?” 徐宴垂眸凝视着手腕,转了转,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不搭理我?”晋凌云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自己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皮相,晋凌云不信天底下会有男子不动心。如今看徐宴冷淡的姿态,她心中嗤笑,不过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罢了。 “那必然是了,有才之人大多高傲,”晋凌云绕着徐宴转了一圈,问道,“怪不得你如此高傲?” 徐宴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一旁的软榻坐下。 晋凌云眨了眨眼睛,迈开腿追上来,施施然走到徐宴的对面坐下:“本宫在跟你说话。” 她的声音犹如含蜜,婉转多情。 徐宴听惯了苏毓冷清的语调,这种黏腻的嗓音实在是听着不耐。 他的眉头渐渐地拧紧了。只觉得这种大胆的勾引语调儿,比那勾栏院的女子还叫人难以忍受。 至于这一点,白皇后至今也没有弄明白。 晋凌云不知徐宴所想,见他打量自己便自然地端出了勾引的姿态。 豫南书院的威名晋凌云还是听说过的。人人多喜欢有才之人,晋凌云也不例外。她此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到了桌案上,袖子便划上去。只见那纤细的手腕上套了许多圈手环。各种材质的手环随着她举手投足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如此有才有貌,你如何就看上了苏家那个女儿?” 晋凌云皱了皱鼻子,说话毫不避讳,“本宫可是亲眼见过的,那苏毓当真长得十分磕碜。” 不搭理他的徐宴脸色瞬间就沉下了来。 他抬起眼帘,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晋凌云。还是那不疾不徐的语调,说出口的话却有种莫名的讥讽意味:“内子确实不如公主生得美艳。” 徐宴坐姿笔直如松,明明出身寒门,面对一个盛宠在身的公主却毫无敬畏之意。他淡声道:“但公主怕是也高估在下了。实不相瞒,在下皮相再好,不过一个吃软饭的。从头至尾,吃的毓娘的软饭。若没有毓娘,在下怕是早已饿死,就更别提读书。” “哦?”晋凌云被这种说法逗笑,“你可以留在公主府,本宫也可以留你吃软饭。” 徐宴:“对不住,在下只吃毓娘的软饭。” 晋凌云笑容一滞,脸拉了下来。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与你好好说话的时候,最好听话。”她真想要的东西,别说苏贵妃那边不好交代,就是母后也拿她无法。盛成珏她杀了都没事,难道母后会为了一个合眼缘的女子要收拾她不成? 徐宴的脸也拉下来,一双眼睛射出利刃来。 正当这边两人对峙,车把式急急忙忙赶回国公府,徐宴被长公主掳走的事情叫苏家上下都震动了。别说苏家老太太气得捶床而起,就连白清乐都惊得当场摔了杯子。苏毓正在坐月子,苏恒不愿她忧虑便做主将这件事给拦了下来。 “莫慌,莫慌。”徐宴一个大男人,真要不从,长公主难道还能让他怎样?苏恒虽然看徐宴不顺眼,却不意味着能容忍晋凌云这种荒谬的举动。这个长公主当真荒唐至极!当街抢男子?这是一个女子能干得出来的事?恶心至极! “备马,”苏恒立即站出来,“随我去公主府一趟。” “你去能行吗?那个长公主就不是个能听人话的性子,若不然。若不然还是拿了牌子进宫找娘娘吧?”白清乐只能想到这个,在她心中,苏贵妃是十分厉害的。她此时攥着手满屋子打转,嘴里嘀嘀咕咕,“去三皇子府也可。请三殿下去公主府走一趟,必然能将人要回来。” “也可,命人去找禹王殿下,”苏恒边安排边大步踏出了花厅,“我先过去公主府看看。” 说着,他领着一护卫便赶往了公主府。 他想瞒着的事情,还是传到了苏毓的耳中。苏李氏焦急地安慰她道:“无事的,长公主只是贪图男子的皮相,等她尝过新鲜,腻歪了,人自然就给你送回来。” 苏毓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苏李氏拍了拍苏毓的手背,叹了一口气:“放宽心。” 苏毓笑了一声,也没有跟她争辩什么。就唤陈嬷嬷过来。陈嬷嬷是昨日宫里送来的,说是来伺候苏毓月子的。苏毓别的话也不多说,从脖子上摘了一个玉牌递给她:“去宫里走一趟,请娘娘定夺。” 苏李氏看着她递上去的那通体晶莹的凤凰玉牌,脸上的安抚神情有些僵硬。 陈嬷嬷拿着玉牌,忙不迭地就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