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子,自然多了去的人妄图雪中送炭。 常言道,商人逐利,眼看着有利可图的事情,自然不乏有人来动心思。 况且方才这一家三口进来,徐家的内人他们也是亲眼瞧见了的。不说长相不美,到底是生过孩子的。比起徐宴这等青葱少年的模样,总显出几分老成的面相来。男人麽,谁不号那一口鲜嫩水灵的?不少家中有适龄姑娘的,难免不会动那歪心思。 不过这些也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罢了。徐宴再好,这不还只是个穷酸书生么? 前院里热闹,苏毓在后花园呆了一会儿,看时辰差不多。便请花棚的仆从帮着看一下贺礼,塞了一小锭银子给仆从,也起身离开了桃林。 柳家是当真奢华的。今儿从一踏入柳家府邸,苏毓心里就感慨来着。雕梁画栋的园林,巍峨精美的屋舍回廊,一路走过来入目都是奇珍异草。这样奢华的院落是多少银两堆砌出来的?说句不适宜的话,柳家在金陵说一不二的地位,当真俨然跟土皇帝没差的了。 苏毓听了仆从的指引,穿过大片的桃林又来到后花园。此时,园子里的人更多了。除了凉亭里坐着说话的妇人还围在一起时而一阵嬉笑,时而一阵议论,花圃里头也有不少妙龄少女嬉笑着走动。 男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因着金陵商业发达,今日来的商人也多。聚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自然是各种买卖。苏毓目光泛泛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还没找到徐宴,倒是被一个团团脸的年轻妇人给拉住了胳膊。那妇人也是见苏毓一个人站着,也不与人攀谈搭话,伸手过来拉一把。 冷不丁地被拉到妇人堆里,苏毓有一丝僵硬。尤其是她这么一站进去,一堆人的眼睛刷地看过来,仿佛她是什么异类。 苏毓低头看了一眼,除了衣裳料子不是绸缎的,倒也还行? 说起来,苏毓也是今日才发现的。这个时代好似没有商贾不准着绫罗绸缎的律法规定?若不然,就是金陵城天高皇帝远,商贾胆子大?这一凉亭的妇人居然个个绫罗绸缎加身,穿金戴银。 微微勾起嘴角,苏毓摆出了一个温婉的笑意,然后不卑不亢地走到一旁寻了个空位坐下来。 妇人们见她这般倒也没说什么,方才瞧见这一家子相貌出众了些。虽诧异她穿得质朴,但见苏毓面对他们丝毫没有畏缩之意,又是柳太守请来的客人,私心里各种猜测这这家人的身份罢了。后宅的妇人眼中就那么一方小天地,男人们在外走动能听到风声,女人家的消息却不是那么灵通。 苏毓缩到人群里,既不多话挑事儿,又对谁的话都一幅侧耳倾听的样子。有些嘴巴格外碎的妇人难得遇到这样一个听人说话的,自然说得起劲。说到高兴了,就什么话都往外倒出来。 “你们没听家里人说么?”其中一个藕荷色马面裙的年轻妇人捂着嘴,生意上听来只言片语就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说,“约莫半个月之后,定国公府苏家的船就抵达金陵了。就那定国公府的嫡二姑奶奶亲自来,说什么来金陵收咱们这的绸布,金陵的绸缎好,京中的官老爷们也爱的很!” 这话一说,亭子里头好些有些城府的妇道人家立马不说话了。 面面相觑的,一个个拿帕子掩住了嘴。看着这将家里头听来的大消息拿着当哗众取宠的噱头的小妇人,彼此脸上都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小妇人也不懂,只当自己说到了有意思的叫大家伙儿都竖着耳朵,更加得意洋洋了。 苏毓听着倒是心里一动,不过也没开口。倒是旁边一个胖胖的妇人开口了:“定国公府的嫡二姑奶奶?怎么这两年这么多贵人来咱们金陵?是都觉着咱们金陵好了么?” “可不就金陵好么?”一个人开口,立马有人接茬,“我听说北边儿冷得很。哪有金陵风调雨顺?” “这倒也是,金陵的水养人。” 说着一个个附和,一时间将金陵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好一通夸赞以后倒是有人又问起了这定国公府嫡二姑奶奶的事儿。既然叫二姑奶奶,想必年岁也不小了。入了金陵,还得跟女眷们供着捧着。 “这我倒是没听家里人说,”那小妇人见所有人看着自己,道,“就听说外头找回来的,厉害得很。” 苏毓眨了眨眼睛,就是有些奇怪,这定国公府到底多少事儿?怎么哪儿哪儿都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