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负云不知道马院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是一个低头,马院主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回到庙中,看着那已经空荡荡的劫火灯,直接将那一个灯盏拿下来。
然后他从诸多的灯盏之中,挑出了一盏,曲指一弹,指尖一点红色的法光弹出,落在了火焰之中,火焰摇晃,原本松散的火焰突然像是被挤开了,然后从里面再一次的燃烧起来。
只是这一次的火焰,看上去完全的不同,看上去紧致,散发出来的那一圈光,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细看那火焰中心,像是有一道复杂的符纹扭结而成。
紧接着他又弹出一点灰色的烟雾,落在灯焰上,使得灯焰像是笼罩着一层阴影,但细看又看不到。
他将灯一抛,这一盏灯便落在了神像的手掌上。
就这一盏灯,被他打入了两道符箓,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法器,若是初来这里时,有这一盏灯在手,根本就不需要神像赋予七星灯神火威力,来建立道场,因为有这一盏灯就够了。
他收拾好东西,然后前往朱蒲义那里,告诉他自己要回山了。
这让朱蒲义一阵羡慕,他尽管现在在这里站住了脚,但是他心中始终是想要回去的,他的心中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教谕,你要回去,本官可如何是好?我可如何是好。”
他后面那一句,连本官都不自称了。
可能是想到了一些可能,他连坐都坐不住了,来回的在衙门里走着。
他希望赵负云留下来,但是赵负云已经筑基,怎么可能留下来,修行路上,步步向前,岂会因为别人而停步,最多可能转头注视罢了。
“大人是在担心什么?”赵负云坐在那里,喝着一杯茶。
“都说妖怪记仇,那一只蜈蚣怪逃走了,教谕在这里,它才不敢再来,教谕若是离开了,它定要再回来的,到时无人可制,吾命休也。”朱蒲义说道。
赵负云想了想,也是没有办法,他是一定要离开,若非是因为之前的交情,他都要直接离开了。
而他也不可能说会为了朱蒲义去寻那个蜈蚣怪,将之除去后才走,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能不能寻到,即使是寻到了,也不可能去为了他打生打死。
“我若回去了,自会向山中禀明,到时应当会有新的教谕前来。”赵负云想着的是,即使是派人来,也可能还是一个玄光弟子。
不过,他留在那庙里的那一盏灯,便是留给继任者的护身之物。
“那就只希望贵门能够早点再派人来。”朱蒲义也知道无能为力。
“现在县中,家家都拜赤炎神君,一些鬼怪也不敢轻易进来。”赵负云说道:“大人且宽心,安心等待便是了。”
他之后出了门,然后在这县中走了一圈,在天色将暗的时候,回到了庙前,然后顺路来到了雾河边上,在一片芦苇荡外的山洞里,找到了那个尤湿婆。
原本她们建在芦苇荡里的屋子,被大水冲掉了。
他要见的不是尤湿婆,而是她的孙女,在他看来,整個雾泽县之中,跟随自己学法的人中,只有她的孙女有希望修出法力。
他告诉尤小芦自己将要离开,这个姑娘很怕生,或许是因为在水边呆的久了,所以身体有一种阴湿感。
“你每日都要到神君庙里诵读一遍经文,这对你的身体会有好处。”
这样可以驱散她身中的湿寒之气。
尤湿婆却是担心的说道:“蜈神潜于山中,更兼能有遁地之能,若是教谕离开,它一定会回来报复,到时无人能够敌得过它,恐怕很多人都要死。”
“哦,湿婆对于这怪物倒是了解。”赵负云说道。
“怪物最记仇的。”尤湿婆说道。
“那也没有办法,希望它不知道我离开了,到时再有新的教谕来,那便不会有事。”赵负云说道。
“恐怕教谕前脚走,它后脚就会出现。”尤湿婆说道。
“哦,看来,县里还有它的供奉者啊。”赵负云说道。
“那是,这么多年来,必定还有不少被其奴役者。”尤湿婆说道。
赵负云发现,自己的离开,会让这么多人担忧,若是这县里其他的人知道自己要离开,恐怕会有人惶恐吧。
然而他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无论怎么样,明天我也是要离开的。”
尤湿婆也是无奈,她说道:“明天教谕离开,那么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吧。”
赵负云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当天晚上,他等到了狐狸玉屏。
其实她也不需要再来了,但是大概是她觉得,或者是她身后的那老狐狸觉得,赵负云这些天已经筑基了,可能将要离开,所以她在门口打量着赵负云,然后就说道:“老师,你要离开了吗?”
“嗯。”赵负云说道。
“什么时候?”玉屏问道。
“明天早晨。”赵负云说道。
“那,后会无期咯,老师。”玉屏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点俏皮,听不出她是真的高兴,还是以这种语气掩盖离别。
“嗯。”赵负云应了一声,他还在等一个小家伙。
只是这个小家伙一直没有来,天亮之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