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贝园正门稍作停留后,段婵就带着众人往侧门走去。
被问及为何不走正门时,只得到一句:“今日正院有贵客,我带这么多人怕冲撞了贵客。”
“莫非是戴家大郎回来了?”
段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并未直接作答。
笑话,真要从正门进去叫人看到,怕是她娘亲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侧门落了锁,段婵自怀中摸出一把铜制钥匙。
“咔嚓”一声,锁开了。
江慵一挑眉,自家钥匙竟然落入她手中,想来宅子里定是有人手脚不干净了。
“等会儿进去莫要喧哗,要是冲撞了贵客,怕是担不起这责任!”段婵压低了声音,语带警示。
一众小姑娘们点头如捣蒜。
踏入贝园后,一个两个惊的下巴颏都要落在地上了。
这哪是宅子,分明堪比皇宫!
眼下的贝园虽然不比云都那座,在荥川城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里头的布局与装潢是由枝梨安排整顿了一番,皆是参照云都那座重新翻修整顿。
雅致华美,犹如仙宫一般。
“戴家二郎真是好生阔绰……”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江慵敏锐地察觉到在场其他人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艳羡中又带上了一丝妒恨。
就像段婵看江慵一般。
奉承段婵的女子中不乏貌美身段好的,她们在心中将段婵划作劣等后,渐渐起了别的盘算。
“别在院里杵着了,快快去会客厅歇歇吧。”
不得不说段婵还是有几分心眼子的。
今日江慵一家来贝园,用不到会客厅。
而会客厅又远离正厅,恰好能完美避开郑漪与江凛等人。
才进会客厅,其他人又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段婵神色得意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江慵身上,“怎么样土包子?在鹮京中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宅子吧?”
骆懿用端详傻子的眼神斜睨了她一眼。
世上有蠢人不假,这么蠢的她倒还是头一次见到。
江慵笑得十分“和善”,白皙的小手拿起博古架上一只瓷罐,打开细嗅一番。
“确实没见过,更没见过这般好的茶叶。”
“不如姐姐再带我们开开眼,泡上些茶叶叫我们尝鲜,如何?”
罐里的茶叶是今年新下来的龙井嫩芽,虽不比钗头琼花来的名贵,却也是价值不菲。
段婵面上陡然一僵,没料想到江慵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她银牙紧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自然可以。”
这时,有人疑惑问道:“待了许久,怎么没见到府上的下人呢?”
“对呀,这么大的宅子不是应该安排许多下人伺候着吗?”
段婵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前院的贵人讲究,我便差所有人去前院候着了。”
她总不能说是她刻意绕开下人过来的吧?
“戴夫人真是贴心!”那人立刻夸赞道。
段婵笑吟吟地颔首收下赞誉,“今日来我亲自替你们烹茶吧。”
其中一个“狗腿子”赵氏忽然指了指江慵,“不如叫江姑娘来吧,人家是京城来的,惯是会这一套的。”
待客时,烹茶一向应当是交由下人的。
她弄这一出,既捧高了段婵,又狠狠踩了一脚江慵。
连带着心中的酸气,一同发泄到了江慵身上。
江慵仍是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仪态,端坐在雕花小几前。
既然点名要她来,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只见江慵拿起竹制夹子,仔细捏起一块茶饼,放在红泥小炭炉上烘烤。
不多时,一阵清幽的茶香登时盈满厅堂。
她又重复着夹取茶饼,两块,三块,四块……
眼看着瓷罐见了底,段婵终于终于绷不住了,“你少夹点!”
江慵故作惊讶,“姐姐莫不是心疼了?”
段婵气绝,又不好直接发作。
烘制完成后,碾茶与罗茶江慵皆是一气呵成。
有人小声嘀咕,“这江姑娘看着不像是小门户出来的,别是戴夫人胡诌,哄着我们去得罪贵人吧?”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有所疑虑。
赵氏反倒是段婵坚定的拥趸者,拧眉斥道:“她就是个土包子!”
“一个茶饼分明可分五盏茶,她偏偏夹四片。”
“小门户出来的就是眼皮子浅,爱贪这种小便宜!”
江慵闭口不言,眼看壶中茶水如腾波鼓浪般翻涌起来,她适时浇入一勺水,止住沸腾。
“成了。”
茶香幽幽,骆懿眼前一亮。
茶虽一般,可这手艺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精妙。
众人分到茶盏后,也顾不得烫,急忙将热茶灌入腹中。
今日在这儿喝个水饱,也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看着江慵烹茶时的从容不迫与信手拈来,段婵更气了。
世家来的贵女,果真并非常人可及。
于是又酸溜溜道:“勉强算是能看过眼去。”
“瞧你有些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