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菩儿村的悬钩子树渐渐挂了果。
众人原本对悬钩子成熟并未抱太大期望。
毕竟错过了最佳种植时机,加上期间又遭了几次虫害,许多悬钩子树被啃得都矮了半截。
不想待到悬钩子变红时,村民们惊讶的发现——
今年收成竟然瞧着还不错!
“哎呦,真是托了君后娘娘的福!”
于是老邓头又是一纸信笺,将江慵请到了菩儿村。
跟着来的,还有元承思与宋欢颜。
宋欢颜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晶莹剔透的悬钩子,又惊又喜,“这品相真是不错,若是放在云都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挑了一颗放入口中。
悬钩子的汁水登时充满口腔,她满足的眯了眯眼,笑道:“口感也很好。”
江慵也尝了几个,酸甜的滋味在唇舌间蔓延开来。
“好吃,真好吃。”元承思蹲在树下,衣襟上揣了满满一兜悬钩子。
不一会儿,便吃了个精光。
顶着满脸汁水的他踱着小步子,腆着脸又去要了一兜。
江慵不忍直视,掏出丝帕替他擦了擦脸,“既如此,那就准备采摘吧。”
“邓村长,正好菩儿村离云都也不远,您安排几个得力的,待摘下果子后立刻拉去云都卖了吧。”
老邓头连连点头,哪敢说一个不字。
这次当属元承思摘得最卖力,不到半个时辰,便摘了满满一大筐。
当然,也吃了不少。
江慵的视线落在他那圆鼓鼓的小肚子上,无奈望天。
这大韶的八皇子,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吃货。
采摘下来的悬钩子被塞进竹筐中,江慵还十分细心地往上盖了几片荷叶。
毕竟悬钩子柔嫩金贵,就连日头稍微大些,都能将它磋磨的失去光泽。
老邓头点了几个手脚麻利嘴又甜的妇人,一齐将悬钩子运进了云都。
“但愿能卖个好价格。”
瞧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老邓头默默在心中祈祷。
这几日他午夜梦回,总是会梦到老祖宗掐着他耳朵骂。
说这么大个菩儿村,好几代的基业,都毁在了他手上。
若是此次还是不见起色,他届时如何有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啊……
“伯伯,您怎么哭了?”
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老邓头胡乱拿袖口擦了一把泪。
“无事,无事,小公子可要吃梅子冰酪?我叫人给你去端一碗。”
元承思摇了摇头,不依不饶问道:“你是不是担心这些悬钩子卖不出去?”
“师娘来的时候告诉我了,说这些悬钩子定能卖个好价!”
“我相信师娘!”
老邓头笑笑,又埋头去地里摘悬钩子去了。
他心中也是相信江慵的。
直到天色擦黑,村头才出现几抹疲惫的身影。
就连拉车的老牛,步履都愈发蹒跚起来。
隔着老远,老邓头就拉长了嗓子问道:“卖的如何?”
为首的妇人指了指自己嗓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再等等。
直到将牛车赶到他跟前时,才从嗓子眼中挤出一句,“赚大发了!”
声音又干又涩,却又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闻言,老邓头双眼蓦地瞪大,不可置信问道:“大发……是多少?”
他们拉走的悬钩子,若是放在菩儿村那地界,高低只能卖上个三两银子。
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口袋,颤抖着展开,露出里头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我按君后给的价卖的,足足赚了三百两!”
“还有好些人没买到,催促着我明日早些去呢。”
三百两!
老邓头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
好在元承思眼疾手快,连忙托住他。
直到被人搀着坐下时,老邓头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三百两”。
他一个快要入土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银钱!
满打满算,全村老少都能分到个三两银子。
这云都果真遍地都是金子!
江慵临走时叮嘱了老邓头几句。
“最后一批悬钩子成熟后,莫要着急售卖。”
“本宫有别的安排。”
老邓头听得云里雾里,却十分认真地一一记下。
生意场上的关窍他不懂,他只知道,跟着君后能赚大钱!
手里的悬钩子接连卖了几日后,菩儿村的村民皆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老邓头喜滋滋地站在村头,愈发瞧着这个小村落顺眼起来。
当时觉得窄的小路变宽敞了,觉得枯的枝头发了新芽。
就连东头那个见他就叫的疯狗,也愈发眉清目秀起来。
“不好了,村长!”
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老邓头幽幽望去,就见一个小少年满头大汗朝他跑来。
还未来得及止住步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今日悬钩子就卖出不到两成。”
“不知哪里来了一些人,从外地运来了一些悬钩子售卖。”
“虽然品相不如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