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慵伤愈,已是两月之后的事。
修养期间,封寰寸步不离,甚至连郑漪都自愧不如。
他对江慵的爱护与珍惜,江凛等人皆看在眼中。
“今日天气尚可,月奴可愿出去走动走动?”
为江慵簪上最后一只珠钗时,封寰的眸子低垂,询问她的意见。
江慵自然愿意。
整日闷在院子当中,她感觉自己身上都要长菌子了。
“现下京郊回风廊的菊花开的最好。”
很快,阿渚便套好了马车,载着两人往回风廊驶去。
今日恰巧朝中休沐,不少勋贵人家都相约前往赏菊,通往回风廊的小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纤手挑开车帘一角,望向无际的车马人流,江慵轻叹一声,“可真是不巧。”
阿渚揽着缰绳,回身请示道:“君上,此路人太多了,属下知道一条小路,虽然偏僻些,却也能至回风廊。”
“走吧。”
得了准许,阿渚长喝一声,勒转马头,往山谷而去。
行之林深处,封寰的声音忽然响起,“勒马。”
阿渚的手骤然收紧,高头大马打了个响鼻,不耐地甩了甩蹄子。
林间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不远处,林木骤然抖动,惊起许多雀鸟。
枝叶簌簌之音由远及近,有人在朝这边移动!
阿渚不敢贸动,抽出长剑,十分警觉地盯着来人的方向。
江慵也意识到了危险,柳眉轻蹙,悄悄掀起车帘。
只见密林深处踉跄跑出两道道纤弱的身影。
两人显然身上都负了伤,脚步虚浮。
她们身后,隐隐又浮现出一群兵马。
来者不善。
其中一个女子瞧见了这边的马车,下意识想来求援。
迈出的步子倏然一僵,她咬紧牙关,拉住另一人往别处跑去。
她不能害无辜之人平白送了性命。
仅凭这匆匆一眼,江慵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
是李嫣之!
江慵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密林深处掠出一柄飞刀,直击李嫣之命门。
关键时刻,她身边的女子奋力将她推开,硬生生替她接下了这致命一击。
“鸣玉!”
李嫣之带着哭腔,扶住鸣玉摇摇欲坠的身子。
“小公主,你可真能跑。”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手中的长刀折射出寒光,“把那东西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你休想!”李嫣之怒目而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敢如此放肆!”
奋力挣扎间,她的衫裙半褪,露出雪白的香肩。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邪光,“七公主可真是个硬骨头。”
“不知道等会快活起来,你还能不能这般嘴硬!”
不安分的手抚上李嫣之肌肤的那一瞬,她绝望地阂上了眸子。
舌尖悄悄抵住了牙关,她的身子抖得厉害。
蒙面人看出了她的意图,粗暴地扯住她的头发,往那张樱桃小口中塞进了一团破布。
“还想咬舌自尽?算你有些骨气。”
“不过弟兄几个,最喜欢玩你这样的贞洁烈女了,哈哈哈哈……”
几个蒙面人笑作一团,注意力全放在李嫣之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提剑而来的阿渚。
蓦地,剑光一扫,一个蒙面人被洞穿了胸膛。
其余几人也连阿渚的容貌都未看清,便倒地身亡。
“七公主?”阿渚试探着开口。
李嫣之水灵灵的大眼睛眯起一条缝,认出阿渚后,豆大的泪珠接连滚落,呜咽着挣扎起来。
除去捆绳与粗布后,李嫣之心急如焚道:“君上呢?”
“这里。”封寰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
她提着裙摆上前,恰逢江慵自马车上走出。
一向娇养长大的小公主登时绷不住了,扑进江慵怀中嚎啕大哭。
“三姑娘,君上,求你们救救我皇兄!”
半月前,祁尘国君李秉臣病危,三皇子李清睿率军逼宫。
弥留之际,李秉臣噬破手指,写下血诏,交给了当时正在侍疾的李嫣之。
“若清焰此次也难逃死劫,便将此诏送往罗浮。”
“祁尘,不能落到那个逆子手中!”
国君宾天的一瞬,祁尘宫门就落了钥,任何人不得进出。
李嫣之勉强从一处狗洞中脱身,带着心腹鸣玉,匆匆出京。
而李清睿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得知李秉臣留下血诏后,便带铁骑设下重重关卡,横断了祁尘与罗浮的通路。
无奈,李嫣之只能前往大韶寻求元安柳庇佑。
不想阴差阳错,竟然碰到了在此照顾江慵的封寰。
听完李嫣之的话,封寰与江慵对视一眼。
前世祁尘确也经历了庶子逼宫,双子夺嫡的混乱局面。
只是当时李清焰占据上风,不消十日就铁腕镇压了逆贼的兵马。
眼下这般被动,着实叫人没有料到。
命阿渚带离伤重昏迷的鸣玉后,封寰开口问道:“你看过血诏吗?”
李嫣之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