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新郎官母亲被沉塘,整个鹮京中也仅此一家。
宾客中有人善意提醒道:“江二爷,你这属私刑,是违反大韶律令的。”
“若真动了手,怕要被大理寺提去受刑的!”
江朗早就气昏了头,什么律令,什么大理寺,皆都抛之脑后。
“我江朗今日就是死,也要拖上这对狗男女陪葬!”
李青泓一听沉塘,当即膝盖酥软,跪在了江朗跟前。
“江二爷,小道实属无心,都是,都是二夫人她勾引我。”
“还扬言称,若小道不从了她,便叫小道在鹮京之中永无立足之地。”
周玉容哪曾想李青泓反水,气得双颊泛红,作势要去抓他的脸。
或许由于气急攻心,江朗顿觉眼前冒出金星,周身气血翻涌。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脚将李青泓踹倒在地,“把他嘴堵住,拉去沉塘!”
一众小厮簇拥而上,麻利地将他与周玉容捆住运出了府。
庄大人一副吃了臭虫的神情,阴沉着脸质问江朗,“柔儿还未过门,你府上就横生这许多腌臜事。”
语毕一摆手,“我瞧着这婚事也就作罢吧!”
“不可!”江昭厉声道。
“柔儿怀了我的骨肉,已经是我江家人了。”
“若此时将婚事作罢,庄大人可以瞧瞧,全京城哪还有人敢要她。”
此言一出,庄夫人又被架出了后院。
昏厥之前,口中还咒骂着江家二房不得好死。
庄大人显然没预料到一向彬彬有礼的江昭能行如此逾矩之事,呆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
他力排众议把庄亦柔许配给江昭,没想到是羊入虎口,亲自葬送了女儿的幸福。
忽然,人群外一阵骚动。
众宾客纷纷让出一条路,一个大理寺府史打扮的人押着周玉容走了进来。
“这是你夫人?”府史开口。
江朗寒着脸,勉强点了点头。
“青天白日竟想杀人?跟我去大理寺走一遭吧。”
“那个道士呢?”江朗问道。
府史不耐地瞥了他一眼,“被押回大理寺了。”
“此人是个假道士,整日打着玉真观的旗号招摇撞骗,最爱哄骗年轻妇人。”
“不少人着了他的道,大理寺刚拟了他的画像全城搜捕呢。”
众人一听便了然。
感情这李青泓是个惯犯!
这时在洞房中的庄亦柔也察觉到了不妥,提着裙摆匆匆而来。
与庄大人打照面时,却见对方一言不发,愤愤而去。
再听院中丫鬟说清来龙去脉后,便哭的近乎断了气,“江昭,你竟哄骗我至此!”
婆母被捉奸,公爹被拘押。
光是想想,就恨不能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江昭的脸色也惨白,好似死了三天没埋一般。
心烦意乱地扫开庄亦柔,他厉声呵斥道:“哭哭哭,大喜的日子就知道哭!”
“还不快去大理寺!”
围观的宾客吃瓜吃得十分餍足,喜酒也不喝了,纷纷借故推辞。
不出意料,今日这场大戏成了坊间的茶余饭后的闲谈。
如今一提起江家二房,皆是讳莫如深的神情。
“今日这戏看的真是痛快!”
回到贝园时,枝桃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她模仿着江朗气急败坏的神情,逗得江慵与枝梨嬉笑连连。
“叫他们二房那般猖狂,整日撺掇着老夫人给我们找不痛快。”
“也算是恶有恶报,出了一口恶气!”
江慵还未进院,就见夏拂匆匆寻来,一见到她便松了一口气。
“姑娘,骆先生来了,如今正在会客厅候着您呢。”
大半个月不见,骆懿清减了几分,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
江慵命枝梨去端来一盏阿胶龙眼羹,双手捧至她眼前。
“先生瞧着气色不好,用些解解乏也好。”
骆懿心中一动,拿起白瓷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这几日君上忙的不可开交,怕怠慢了君后,便叫我先回来了。”
“出了何事?”江慵的心微微绷起。
“没什么大事,”一盏阿胶龙眼羹下肚,骆懿脸色稍缓,“左不过还是些刺儿头闹事罢了。”
江慵往昔并不插手朝堂之事,但也听元承奕提过两嘴。
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可还是因为我?”
骆懿点头,并不打算瞒她,“不少老臣上奏称君上太过偏爱君后,担心日后成亲,君上便要不早朝了。”
江慵:“……”
她没想到罗浮的风气这样开放。
“那君上如何回应的?”江慵来了兴趣。
“君上把上奏的老臣贬了。”
心中“咯噔”一声,江慵连忙问道:“就单单是因为上奏之事?”
“君后放心,其实此人早就有异心,君上本是有意再留他几日,谁想他自己触了君上的霉头。”
江慵这才安下心来。
“还有一位老臣提出要君上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