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的那样吗?”时夫人冷冷质问裴华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有明眼人靠着时夫人与静夫人相似的容貌,猜出了七八分。
少女被时夫人的气场骇的直往静夫人身后躲,“娘,瑶儿害怕……”
“瑶儿莫怕,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巴掌甩在地上。
裴华英双目猩红,正要开口责骂,又是被一巴掌。
一向柔弱温和的时夫人手劲竟是意外的大。
裴华英被甩的踉跄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虽然他是入赘时家,可这些年来时夫人满心满眼都是他,怎么能舍得打他?!
“裴华英,你这个黑心肝的玩意儿!”
时夫人痛心疾首地指着他鼻子骂,“当年你家穷困潦倒,是我爹给了你银钱,供你读书。”
“你入了官场后屡屡碰壁,也是我爹替你铺路,你为何要这样,你怎么敢这样啊!”
众人面面相觑,好家伙,原来裴大人是个靠着夫人娘家起来的软饭男!
裴华英面上青一阵紫一阵,颇有些挂不住脸,咬着牙低声道:“有什么事回府说不行吗?”
“事到如今,你还想回府?”
“我告诉你,那是我时家的宅子,你这个背信弃义,吃两家饭的外姓人,不配进去!”
“不准你骂我爹!”
不知从何处又冲出一个与瑶儿年岁相当的少年,他径直挡在裴华英身前,与时夫人怒目而视。
一旁的时澜终于看不下去,冲上去对着那少年的鼻梁就是一拳。
边揍边喊道:“一个外室子还有脸对着主母叫嚣?!今日不把你打死,都算是我母亲宽宏大量!”
时澜虽然是国手,揍起人来却也不含糊,不一会便把那少年揍得哀嚎连连。
“你这个逆子!”
见自己当眼珠子宝贝的儿子被时澜打成这样,裴华英暴怒,扬手要打,却被江慵一把拦下。
“裴大人,同样都是你的孩子,怎好厚此薄彼,只打一个呢?”
“都是你这个小贱人……”裴华英气得直哆嗦。
静夫人眼眶里噙着泪,连忙把肿的似猪头的少年护在身后,口中不断安慰道:“轩哥儿乖,莫怕。”
轩哥儿抬起头,目光愤恨地盯着时澜。
他身上的好衣服,跟随的好师父,就连那些毕恭毕敬的仆妇,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即便时澜小国手的名号传遍了整个鹮京,可他爹爹说,时澜比不上他一根指头。
察觉到轩哥儿的敌意,时澜又朝他挥了挥拳头,面带恐吓。
这时有慢热的吃瓜百姓惊叫一声,“这少年与时小公子生的真像!”
不止少年与小公子,就连时夫人与静夫人都十分相似。
一时间,众人纷纷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而且怎么瞧着,这静夫人的一双儿女比时小公子还年长几岁呢?!
于是看向裴华英的目光多了几分嫌弃。
一个倒插门的养外室子已经是闻所未闻,外室比正妻率先诞育子女的更是惊世骇俗。
江慵叹息。
这场商战,好似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真不要脸啊。”
不知哪位勇士率先骂了一句。
紧接着,叫骂之声此起彼伏,压的静夫人与一对儿女抬不起头来。
反倒是裴华英还高高昂着头,啐了一口。
“若不是你家执意要上门女婿,我怎会沦落到生个儿子都随旁人姓!”
“幸亏有静娘在,没叫我裴家香火断在你们手上!”
“你合该庆幸你生的与静娘相似,不然我也不会腆着个脸去你家倒插门!”
他怒火中烧,将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孽障!”
忽然一根粗重的拐杖从天而降,直直劈上裴华英的天灵盖。
时老大人在小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举着拐杖,气得满脸通红。
“爹爹!”时夫人倏忽绷不住了,伏在时老大人的肩上低声啜泣起来。
“父,父亲。”裴华英捂着头,心中有些打鼓。
直到现在他才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方才那样口不择言,想来已经触怒了自己这位岳丈!
一想到自己的乌纱帽可能不保,心底的恐惧淹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是我一时糊涂,我,我不该……”
“滚!”时老大人怒吼。
裴华英被吓得连滚带爬,领着静夫人和一双儿女,消失在街角。
“谢谢你。”时夫人红着眼,对江慵颔首致谢。
看着时夫人骤然苍老的眉眼,江慵轻叹一声,“夫人,当断则断。”
沉默许久,时夫人终是点了点头。
她平生最恨旁人负她。
时澜与时老大人讲清了今日的来龙去脉,时老大人心中万分感激江慵,将一枚玉佩递上前去。
“这是我的随身之物,若有需要,来府上知会一声便是。”
收了玉佩后,江慵便与众人辞别。
翌日一早,便传来时夫人将裴华英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