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江慵领着元承思直奔魁胜楼。
面对满桌精致的点心,元承思吞了一口口水,小声问道:“阿姊,这些都可以吃吗?”
自从母妃去世后,他再也没吃过这样的点心了。
“自然,敞开肚子吃便是。”
元承思这才安下心来,夹了一块核桃酥送入口中。
眼前的元承思虽然年幼,举手投足间却像极了元安柳,都是一派从容优雅。
性子内敛,暗藏锋芒,这是江慵对他的评价。
可内敛归内敛,五岁的元承思终究还是孩童脾性,见到点心便会忘却烦恼。
“我能跟着你留在大韶吗?我不想去罗浮……”
他第一眼见到江慵,心中便觉着亲切。
这位姐姐虽说生得锐利美艳,可性子却是顶顶好的。
“我日后也会去罗浮,到时候便能常相见了。”
元承思这才将心放回腹中,又塞了一块点心入口,“那我往后,还能见到三阿姊吗?”
与元安柳相别还不到半日,他心中就开始惦念起来了。
“自然可以。”
“八皇子数着花开,待花再开十次,就能见到三公主了。”
元承思眼巴巴地掰着手指,十次花开,要好久好久……
吃完点心,江慵又带元承思在街市逛了一圈。
不谙世事的小皇子被喧闹的烟火气迷了眼,目瞪口呆地看着各种在宫墙里没见过的稀罕物。
封寰找到他们时,元承思正牵着江慵的手要糖葫芦。
江慵笑眯了眼睛,对着老板一伸手,十分阔气道:“老板,来三根……不对,四根。”
一串裹着晶莹糖衣的糖葫芦伸到封寰眼前时,他有些愣神,手却下意识地先接了过去。
“君上尝尝吧,这家的糖葫芦外头糖壳最厚。”
阿渚没料到也有自己的份,一手擎着糖葫芦,手忙脚乱的跟在几人身后付账。
元承思嘴中嚼着糖葫芦,口齿不清道:“姐姐你真好,阿思喜欢你。”
起了一阵风,吹模糊了他的声音。
“什么?”江慵没听清。
“他说他喜欢糖葫芦。”封寰淡淡开口。
“我说,我喜欢你!”元承思气鼓鼓地瞪了封寰一眼。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着他家君上的面挖君后墙角,此子乃古今第一人也。
阿渚默默咬了口糖葫芦。
“喜欢我?为何?”江慵来了兴致。
还未等到元承思回应,江慵的柳腰便被人揽住,强行将她调了个位置。
横在江慵与元承思中间的封寰神色如常,“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大醋坛子又成精了。
“那君上又在跟小孩子置什么气?”江慵反问道。
封寰轻咳一声,“孤瞧着月奴手中的糖葫芦,更好吃些。”
说着,在江慵的注视下,咬走了她签上的一颗糖葫芦。
也是糖衣裹得最厚的那颗。
阿姊,你吃我的。”元承思十分合时宜地递了过去。
“吃那么多糖,容易牙上生虫。”
修长的手指一挑,把元承思的糖葫芦塞到阿渚手中后,封寰心满意足地带着江慵往贝园而去。
只剩阿渚与元承思面面相觑。
许久后,元承思幽幽道:“这个人,是大坏蛋。”
“谨言慎行!”阿渚慌忙去捂他的嘴。
自家君上给自己捡来个情敌,往后罗浮宫中,怕是要鸡飞狗跳了。
*
把江慵与元承思送回贝园后,封寰特命阿渚亲自率了一小队兵马驻守。
江凛与江疏领命入了皇宫,眼下贝园中仅剩一干女眷,城外动荡,城中怕也不安生。
“囡囡,你爹爹与阿兄,不会有事吧?”
江慵摇摇头,柔声宽慰道:“娘亲放心,呼延司印亲自上阵,定然能将反贼一举拿下的。”
郑漪不安地抚上孕肚,不停地朝外头张望,“我怎么听着,好像有雷火弹的声音?”
轻轻叹了口气,江慵嘱咐夏拂煮来一碗安神汤,“娘亲用些汤就去歇息会儿吧,莫要把身子累坏了。”
“是啊沈夫人,沈将军与江疏吉人自有天相,他们定然会无事的。”宋欢颜也劝道。
郑漪点点头,先行睡下了。
江慵其实心中也有些不安,可如今整个贝园都由她守着,分不得神。
“阿生。”
阿生的身形随着她的尾音一同落下,“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城中走走,看看外头情况,有异样就及时来报。”
不亲自瞧着,总归是不安心的。
阿生领命,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思索再三,江慵起身往佛堂而去。
伴着青灯与佛像,她双手合十,虔诚诵经祈福。
天色刚擦黑时,叛军战败的捷报随着东风传遍了整个鹮京。
有人欢呼,有人还不明所以。
纵观舒城王的叛乱,倒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连鹮京的城门都未踏足,便被呼延翎率军绞杀于城郊外。
“君后,你方才没瞧见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