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玉容被江慵噎了几句后,二房那边就消停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在四处筹银子。
眼下离正旦越来越近,侯府里过年的氛围也愈发浓了起来。
在周掌柜精心送来的各色营养药膳的滋补下,郑漪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整个人容光焕发,比有孕前都要精神了不少。
乐得江凛天天夸江慵是个贴心小棉袄。
近日侯府中庶务繁多,尤其是郊外庄子上的琐事千头万绪,江慵免不了常常往那处跑。
因为穿的繁琐华丽不便在庄子里走动,因而这些天她都穿的甚为素净,今日就穿了件云烟提花短袄,梳的是坠马髻,头上只簪了只样式简单的簪子,耳环也是最简单的白玉环。
于是江慵今日刚进门,就见到郑漪愁容不展,满眼心疼地瞧着她。
她哪里不知道郑漪的心事,执手而坐聊了几句后,一条舌头险些说出了花,这才把自己这爱操心的娘亲哄得喜笑颜开,不再去追究她的素净衣裳。
“囡囡,你是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呢?”
两人找来些红纸,对坐在贵妃榻上开始剪窗花,想给涟方居添些喜庆气氛。
“只要娘亲能顺利生产,弟弟妹妹都好。”
郑漪剪着窗花的手顿了顿,眸中流露出慈爱,“娘亲倒是想再要个女儿。”
“为何?”江慵熟稔地绣出一朵祥云纹样,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我的囡囡已经是大姑娘了,再过几年就要出嫁了,到时候可就剩娘亲自己守在这偌大的院子里了。”
江慵闻言,心中一动,把手中的物什丢在一旁,将头伏在郑漪膝上,撒娇道:“那囡囡就不嫁人了,一直陪着娘亲。”
郑漪轻点江慵挺俏的鼻尖,语气宠溺,“那要是碰到心上人了,也不愿嫁?”
她心下有些奇怪,她心悦元承奕的事情娘亲定然是知情的,为何现下又说碰到心上人呢?
“娘亲,觉得六皇子如何呢?”
听到“元承奕”三个字从江慵口中蹦出,郑漪面上一凛,绷着脸道:“他不行,娘亲不赞成。”
好像意识到自己太过严肃,她语气放缓,轻声细语哄着膝上的少女,“囡囡,娘亲虽然久居深宅,原先却也是上过沙场的,他那样的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看着越说越激动地郑漪,江慵连忙道:“囡囡只是问问,并非是对六皇子有意,娘亲莫要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囡囡,你答应我,”郑漪垂着头,对上江慵晶亮的眸子,“莫要陷在六皇子的泥潭之中,该及时抽身才是。”
江慵点点头。
郑漪这才安心一些,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方才的冷汗打湿,汗涔涔的,十分不适。
“囡囡,娘亲去换件衣服,你若是还有事就先去忙吧,用午膳时再回来便是。”
江慵目送着郑漪入了内室,心跳的厉害。
她怎么感觉,娘亲与以往也有些不一样了?
脑中思绪繁杂,就见屋外枝桃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险些被门槛绊了个踉跄,“姑娘,不好了,不知从哪里来了个浪荡子,说,说您与他……”
“我与他什么?”
“与他,与他,无媒无聘,私定终身……”
枝桃说话间,气得直哆嗦,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江慵虚扶了枝桃一把,神色如常地问她:“你可见过那人?长什么样子?”
枝桃皱着眉头,将那人的容貌细细与江慵描述了一番,末了还道:“虽然离得远,可奴婢能看得出来,应该是哪家的小公子,身上衣裳用的布料可好着呢。”
自己什么时候与这样的人“私定终身”了?
想来想去,江慵还是觉得不妥,带着枝桃与枝梨往府门处走去。
刚到院中的抄手游廊处,就听那边吵闹的厉害,什么“瞧光了”“摸遍了”之类的污言秽语悉数钻进江慵耳中,听得她眉毛也拧作一团。
这时郑漪与江凛江疏父子二人也闻言而来,两人脸色都不好,就见周玉容幸灾乐祸地迎上前去,假惺惺揽过郑漪的手。
“嫂嫂莫急,这三丫头可能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再说这小郎君生的确实是风流倜傥,她一个闺阁女儿动心也是再正常……”
“二娣妇慎言!”
郑漪及时喝住周玉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冷冷看向那锦衣公子,“你是谁家的?”
被郑漪的气势震慑,锦衣公子缩了缩脖子,气焰灭了几分,“家父钦天监监正,段伯禹。”
郑漪眼睛眯了眯,递给身旁父子俩一个眼神,示意两人说话。
“你是段三?”开口的是江疏。
他虽与江凛常年戍边,但也通晓朝中事务,加上此人这样没有正形,一下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段三?”江慵身子隐在游廊的柱子后,迅速在脑中寻找此人的身影。
思来想去,仍是无果,她压根就不认识这样的一号人。
看着那边嘴角都压不住的江惜,江慵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是她使的下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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