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些日子太后身体不适,在京城的命妇们多有过来探望的,只不过太后不耐烦见人,只拣着亲厚的相熟的召见过几次。
太夫人在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常有走动,虽然君臣有别,但多年处下来,太夫人那宽厚温和的性子颇合太后的脾气,有时闷了,就会召太夫人进宫闲话家常。
这些日子,太夫人来的更勤些。
只不过门前的禁卫军也有些纳闷,这位太傅夫人昨日刚刚来过,怎么今日又过来了,想必是听闻皇上发了脾气,是以又过来看看太后吧。
两人等了一会子,就见一位年老的太监急匆匆过来了,见了太夫人道:“劳陆老夫人久候了,太后她老人家让我过来接您,咱们这就进去吧。”
太夫人笑着道:“有劳秦公公了。”
沈钰原本以为,这皇宫应该和现代时见到的皇宫一个样,气势恢宏,金碧辉煌,走半天都走不到头。
可实际上,跟着这位秦公公走了没多大会工夫,就到了太后居住的康宁宫。
不知是不是皇上为了下朝后去探望太后方便,把她的宫殿设在离前面皇上议政的宫殿很近的的宫院。
进了宫以后,秦公公领着二人去了太后日常起居的春晖殿暖阁。
太夫人领着沈钰行过礼,就听上面一个中气不足有些懒洋洋的声音道:“都起来吧,看座。”
太夫人道过谢,坐下后就道:“太后这是怎么了,怎么今日这样没有精神。”
上首坐着的一位老妇人幽幽地叹口气:“唉,总觉得胃里堵得慌,不吃饭吧,皇上着急上火,硬逼着自己吃两口吧,总觉得存在那里很是不舒坦呢。”
沈钰挺直着腰背,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太夫人身后,不敢去抬头看这位太后长什么样子。
只用余光看到,上首贵妃榻边上,有秋香色的袍褂一角垂了下来。
看来这位太后是斜倚在贵妃榻上的,若不是十分的不舒服,想必也不会这样懒懒地靠着吧。
沈钰坐在那里心里正暗自琢磨着,就听到太后唤陆老夫人道:“洛瑶呀,哀家今日本不欲见你,实在是精神不济。”
“可是禁卫过来回禀说,你带了位厨娘过来,又不忍拂你的好意。”
“这京城里的厨子皇上都给召过来试做过菜了,实在是没什么新鲜的,咱们坐着说说话,那厨娘就不必让她去做菜了。”
太夫人却道:“太后也不要急着拒绝,这位厨娘是臣妾家未过门的孙媳妇。”
“就是为了太后,这才千里迢迢地把她从安平县叫了过来。”
“小地方的风味和京城里大不一样,且让她试上一试,若觉得不好,不吃就是。”
太后一听这小厨娘竟从这么远的地方过来,又是那位陆榜眼未过门的媳妇儿,倒起了一点兴趣。
她坐直了身体,笑问道:“哦,竟是特意赶过来的。”
“哀家知道这位姑娘,前几日皇上接了陆榜眼请求放假回京成亲的奏折,说是要娶一位他任县令所在安平县的商户之女,请皇上恩准回京成亲。”
“皇上为了逗我开心,还把这事说给我听呢。”
“感叹陆榜眼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中了榜眼,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让他这么心甘情愿巴巴赶着娶进门来。”
说着,就对沈钰道:“沈姑娘是吧,往前一些,让哀家看看。”
沈钰听到说到了自己,忙走到中间重新蹲身行礼,站起身后微抬了脸,让太后看个清楚。
太后看了两眼,笑着点头道:“不错,是个齐整孩子。“
“你去太夫人旁边坐着便是。”
沈钰忙又行礼谢恩,早有小宫女搬了个带软垫的圆凳放在太夫人的座位旁边。
见沈钰坐下了,太后感兴趣地道:“听闻你厨艺很好,你都会做什么菜,说来给哀家听听。”
沈钰闻言重新站起身来要回话,太后却摆摆手:“这里又不是朝堂之上,我与陆老夫人也是相处多年,不是外人。”
“你坐着说话便是,这样我一问你就站起来,我看着都怪累的。”
沈钰又是一番行礼谢恩,这才重新入座,语音清脆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小女在安平县开了一家食店,各色菜肴都俱会做些。”
“不过因为是小地方,食店里整治的都是些寻常百姓爱吃的家常菜,食材也都是些寻常的不贵价的食材。”
太后听了,反而笑了,用赞赏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不怯场不扭捏的年轻姑娘:“好厨子才敢说会做家常菜,能把家常菜做得这样受欢迎,想必确实厨艺不错。”
“不知你今日进宫来,准备给哀家做道什么菜来吃呢。”
说着,她故意挑剔地道:“先说好,那些羊肉啊、熊掌、燕窝,我都不想吃。”
“每日价呈上来的菜不是肥鸡、大鸭子,就是羊肉锅子、炖燕窝,腻腻歪歪的,真是看一眼就够了。”
“这几日,我也就是肉粥还吃得下一些,不过也就是勉强小半碗吧。”
“也不知那些厨子怎么做的,一碗粥也做得油乎乎的,要不是还有些小咸菜,就这个我也吃不下。”
沈钰一听就明白太后症结所在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