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京读书时,他的同窗们邀他出去喝酒戏耍,他推不过跟着去过一次,但开席后知道同窗们要干什么后,就提前退席,再也没去过这种场合了。”
“这几年,也不乏来我们家提亲的,四少爷都以尚未立业给推拒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一个姑娘如此动心,请姑娘给他个机会。”
孙大夫见李氏她们一直不说话,有些冷场,就开口道:“黄妈妈,这件事关系到玉枝的终身大事,能不能让我们商量一下,等明日再给你们一个答复?”
“毕竟你们自己又不能确定下来,还要让我们姑娘这边等着,有些不大合适吧。”
黄妈妈见李氏没有当场拒绝,已经很高兴了,忙道:“孙大夫说的是,是我心急了。”
“这样,我进城后赶着来食店这边,还没有去我们老爷那里,你们商量看看,我明日再和七喜一起过来。”
想了想又道:“李娘子放心,我这次过来坐的车子是车行里雇的,外人看到不会猜出我是谁家的人的。”
“我特意从客栈那边过来,别人只会以为我是你们这边住店的客人。”
说着,就站起身来,把那小布包又放回沈钰手上,很是郑重的行了个福礼,和七喜一起告辞离去。
待把二人送走,大家又坐回椅子上,李氏仍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里,有些打不定主意地问道:“大家快说说,这可怎么办?”
沈钰此时心里也是有些吃惊的,她这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小白此时一脑袋糨糊。
原来自己在陆琅的眼里是这个样子的,这就是喜欢吗?
自己对陆琅的印象不错,但自己真的喜欢他吗?
姜氏和孙大夫都是局外人,脑筋可比这身在局中的娘两个清楚的多。
孙大夫想了想道:“这位太夫人也算考虑周到,为了孙儿的心愿身段放得够低。”
“要我说,我虽只和这位陆公子见过一面,却着实觉得这是位好郎君。”
“若和玉枝真能结成良缘,倒真是一段佳话呀。”
李氏心里其实是一百个愿意的。
这可是县令公子,京中一品大员的孙儿!
可着整个安平县,怕是再也寻不出一个像陆公子这样的身家、门第的好郎君了。
而且平日里和陆公子接触过多次,他也帮过沈家许多,人品自然是没得挑。
可是,自己家只是小小商户,和他们家一比,实在是高攀了,要是嫁过去,玉枝在他们家被人看不起,受委屈怎么办?
李氏一时喜一时忧,不知如何拿主意。
姜氏却道:“李妹妹,不妨先答应下来。”
“左右四月就要应试,顶多到五月,就有了消息,我们多等两个月,说不定就是好消息呢。”
“虽说今日相看的三户人家的郎君也不错,可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们三人哪一个能够把陆公子给比下去。”
“这样好的人选,不要错过啊。”
李氏一向信服姜氏,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我也知道那陆公子千好万好,是位绝佳的好人选。”
“可是你们看,那位陆老太爷是不愿意的呀。”
“这要是到时候玉枝嫁过去,陆老太爷看不起她,岂不是府里其他人也都看人下菜碟,跟着看不起她,那玉枝岂不是要受委屈了吗?”
姜氏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沈钰,宽慰道:“李妹妹,你可能不大知道高门大户的规矩。”
“此时陆公子还没有成亲,自然住在家里,可是他若真中了举、成了亲,到时自然是要分府另居的。”
“平日里也就节庆时与长辈们见个面,哪里会受委屈。”
“再说以玉枝姑娘的人品品行,多接触上几次,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到时说不定府中的长辈们疼爱还来不及,哪里会给她气受呢?”
李氏不懂这些,只得喃喃地道:“真的吗?不会受气?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姜氏肯定地点头道:“若陆公子真一举成了状元,他只要护着玉枝姑娘,别人想做什么时,总要看他的面子吧。”
“夫贵妻荣,就是这个道理。”
沈钰此时听着大家的意见,脑袋却清醒许多。
把那些喜欢与否的纠结抛在一边,突然问道:“若我成亲,不管嫁给哪个,是不是都不能再看顾你们,不能再管家中的生意了呢?”
李氏却摆摆手道:“这倒没什么,你若能嫁得好,我就安心了。”
“食店里那些菜式我们也都会做了,客栈按着你的章程来做,不管换几个伙计,都能做得很好。”
“若有不明白,再问你也是一样,我会帮你看管着,你放心便是。”
沈钰却又道:“是不是我嫁了人,只能待在家里伺候夫君公婆,不能出门了呢?”
李氏一时卡壳,想了想才道:“那要看你夫家的态度了,此时女子出门做事的也不少,并不是一味的只在家中待着。”
“你看那绣坊、布店,集市上的店铺,里面也有娘子们在做事的。”
沈钰这才放心了一些,心中暗暗后悔,怎么把这些事给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