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孙大夫不由地面有愧色。
李氏却笑着打岔道:“大哥说的是,不过现在团聚倒不如明年更好。”
“我想着,等过完年我这边客栈收拾好了开了张,房子床铺更加宽裕,天也暖和了。”
“你和二哥带着全家人一起过来住上几天,咱们不就在一起了。”
“我还能带着嫂子们去县城逛逛,这边紧挨着集市,南来北往的好东西可多着呢。”
“大哥,你说这样,可好不好呢?。”
自沈秀才过世以后,李氏一直是可怜巴巴哭唧唧的样子。
李老大每次见她,不是缺吃少喝,就是抱怨哭诉。
此时却是笑容明朗、声音爽快,竟又有了小时候那个娇憨爱笑的小妹的影子。
李老大看着眼前这个如变了个人似的妹妹,竟忍不住眼角都湿了。
他连连点头,欣慰地道:“好好好,你如今出息了,都听你的。”
“等过完年忙过了春耕,我和你二哥一定带着全家人过来逛逛。”
说到这个,李氏又道:“我们前面的院子和食店这个小院是连着的,因为天冷,我们才挤在这边住着,没有搬过去。”
“这些日子,因为要在前院屋子里,放客栈做好了的床单、被褥,还特意先买了几张床板支了起来,还糊了窗纸用来挡风挡灰。”
“这下好了,你们来了,前院的屋子正好派上用场。”
“晚上你们三人就住在前面小院,我已让周大郎给点了火盆送过去了先暖着了。”
“虽是新房子,但都是新被褥,又有火盆,想来晚上应是不冷。”
李氏井井有条地安排着,李老大听着,嘴巴笑得都快到耳后根了,李氏说一句,他就跟着点点头。
沈钰看李氏兴致勃勃,和李老大几人谈得热闹,就站起身道:“娘,我想着这会子就去县衙,看看陆公子有没有空闲。”
“他过几日就回京了,万一晚上还有人请他吃酒,给他送行,就又见不到他了。”
李氏忙答应道:“你说的是,那就快些过去。”
顿了顿又嘱咐道:“若陆公子这会有空闲,你就和他说说孙大夫的事。”
“若正忙着,你可要有眼色些,先回来就是,明日再找他说也是一样。”
沈钰答应了,就换了出门的衣裳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陆琅和同窗们在县衙饭厅吃过了晌午饭,此时刚把同窗们送走回了书房。
吃饭时陆琅被同窗们硬给灌了两杯。
此时正想着洗漱一下,喝杯茶去去酒气。
却听到衙门口值守的衙差过来通报:“四公子,沈姑娘过来了。”
“她在值守房没有进来,让小的先过来看看公子有没有空闲。”
“她说若有空闲,她有事情找您。”
陆琅很是意外,忙让七喜去迎。
自己则唤了六顺过来。
匆匆洗漱后,又急急让泡了浓茶来漱口,怕自己一身酒气的样子被沈钰看到。
刚刚收拾停当,正指挥着六顺开了书房的窗户通风换气,就见沈钰和七喜两人走了进来。
沈钰见陆琅面色微醺,书房里窗户洞开,吹进来的风把放在书桌上的纸张刮得一掀一掀的,不由地道:“陆公子可还好吗。”
“你这是喝醉了吗,怎么大冷天开着窗户,莫要受了风寒才好。”
陆琅听到沈钰这关心的话语,虽被冷风吹着,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他笑着道:“不妨碍,晌午吃饭时喝了两小杯,有些上脸,喝杯热茶便好了。”
他赶紧让六顺、七喜关窗户,收拾纸张,去重新倒了热茶来,这才和沈钰两人分宾主坐定。
沈钰见陆琅一番忙活后,脸上的红晕虽还在,但已眼神清明,行动如常,就也不绕弯子,一五一十地把孙大夫的遭遇如实说了。
最后问他,是现在给县令大人递状子上告合适,还是等年后再上告更合适。
若是年后上告,会不会耽误查案的时机。
陆琅虽帮着县令大人处理县衙的事务。
但安平县是个小县城,一年之中所受理的案子,无非是些家里养的小鸡被邻居家的猫叼走了。
路过某一户时,被他家养的大狗汪汪一叫,吓得扭到了脚之类的柴米油盐之事。
而真正的人命案子,他自来了安平县城,还没有亲自跟着经手过。
听了孙大夫的事,他不敢托大,忙让六顺去请管刑名的刘师爷过来。
趁着这个空隙,陆琅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沈姑娘,你说这是你家伯父,可是你姓沈他姓孙,你们是什么亲戚呢?”
沈钰坦然地道:“这事说来话长,孙伯父是我父亲的忘年交。”
“父亲和我们一家人,都曾受他照拂。”
“我当初曾遇到一件极为难之事,他不怕受到连累,不遗余力的帮我。”
“虽不是血亲,却也和家人一般。”
“如今他遇到此事,受人欺负不说,想上告还在里长那里就碰了壁。”
“我自然要帮着他上告官府,求县令大人还孙伯父一个清白。”
陆琅听了注意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