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你和陆公子还有六顺七喜几个一起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沈钰想想运河边那比县城里冷厉了不少的北风,心里也有些底气不足,忙乖乖接了过来。
她刚想和李氏再说上两句,就见六顺驾着马车已到了近前停下了。
沈钰赶紧和李氏说了声:“车来了,娘快些回去吧,外面冷。”
和七喜匆匆上了马车。
到了运河工地,应征服河工役的人们也已陆续往这边赶了。
借着刚刚透出一丝清明的晨光,沈钰看到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捆大小不一的柴禾过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郎君们虽然抱怨连天,但答应的事还是做了,没有出尔反尔。
待六十人都已到齐,派过来监工的衙差就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陆琅背着手,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看着。
沈钰则带着六顺和七喜,在值守房前,把役夫们带来的柴禾分成整担的数量,捆扎整齐,搬到大骡车上码放稳当。
全部分好后清点了数量,沈钰心中还算满意。
虽然有些人因为心中有怨言,带来的柴禾只有数量不多的一捆。
但有的却认真执行,砍了老大的一捆过来。
这样平均一下,居然分成了二十整担后,还余下小半担的柴草。
众人一边在运河边清除着堤岸上的杂草灌木,一边偷眼看着沈钰三人在值守房前忙活。
见昨日那裹得厚实的沈姑娘也穿着件粗布短袄包着头巾跟着一起分柴捆柴。
心中才真正相信,这小厨娘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没有骗大家伙,是真的要把柴草分成担拿去售卖。
这样一来,那砍柴砍得多的,不由地边干着活边指责起那偷懒只砍小小一捆的,最后逼得那几个偷懒不服气的,指天誓地的做保证,明天一定多砍些,大家才饶过他们。
分好了柴草,六顺和七喜去把众人清理出来的杂草,用板车沿堤岸收了运回值守房,沈钰这边已经开始和面准备做早饭了。
好在平时食店里客人也不少,六十个人的饭菜,听上去挺多,沈钰做起来,还不算吃力。
这值守房外面看着很是简陋,关好那粗糙的门窗后,却很是挡风,要是烧起火来后,还会更暖和。
沈钰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早有准备,带了平时在厨间忙和时穿的短袄来替换,要是还穿着对襟厚长袄,在屋子里准会出汗。
今日的早饭是杂合面贴饼子,白菜炖豆腐。
虽说是杂合面,但也以麦面为主,掺了豆面和黍面,做出贴饼子,更有嚼劲,也更抵饿。
家常贴饼子炖菜,是菜饭一锅出,。
在家吃饭人数少,一口大锅,锅里炖菜,沿着锅沿贴上一圈饼子。
菜炖熟了饼子也好了,又省事又好吃。
可是工地上吃饭的人多,就不能这样做了,要把菜和饭分开来做才行。
三人配合默契,六顺平日里没进过厨房,他只管负责两个大锅灶的炉火,沈钰和七喜则负责做菜做饭。
虽然此时还没有结冰上冻,但从运河里打来的水,经过澄清后,舀在大盆里仍然是刺骨的凉,和在食店时一天都有热水能用的情形可差太远了。
沈钰刚往水里一伸手,就给冰得一下子缩了回来。
她看着堆在值守房门前,堆着的那一大堆从堤岸前运回的柴草。
这些柴草以野草和趴地的矮灌木为主,虽然很干燥,容易烧着,但却不耐烧。
就算拿去售卖,价钱比平常的柴禾低上两成,人们也大多不愿买这种草,根本没有售卖价值。
也就是说,这堤岸边清理出的野草,只能自己做饭时使用。
如钱师爷所说,这堤岸边的柴草用来煮饭烧水,哪怕一天不停地做饭,也根本用不完。
沈钰在围裙上擦干手,和六顺、七喜商量了下。
两人就拉着小板车跑去堤岸边运了几块大石头回来。
在值守房里用石头又搭了个三角形地锅灶,把一个深底大汤锅坐了上去,倒满了水,底下燃着了柴草烧起火来。
石头被烧热后了可以保温许久,在室内,烧开一锅水,盖好盖子,可以小半天这水都是热的。
这样一来,洗菜刷碗时,从这个汤锅里舀上一瓢热水兑进水盆里,那盆里的水就没这么冰冷刺骨了。
而且时刻烧着这样一锅水,干活的郎君们若是口渴,还随时有热水喝。
六顺和七喜都赞这个法子好,大家干活不受冻了,还能供应热水,这在以前的工地上,可是没有过。
沈钰笑笑没说话,心想:“只不过是自己怕冷嫌水凉,才想了这么个主意罢了。”
沈钰这边把面团揉好,大汤锅里的水也开始微微热了
六顺和七喜就赶紧按着沈钰说的,把白菜外面有些皱缩干巴的几层老叶扒了。
里面的白菜几层硬帮扒下来放到水盆里清洗。
再往里的白菜芯,因为是一直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所以直接整颗菜芯头朝下,在清水盆里一涮,把叶子尖处的沾着的几点泥沙涮干净即可。
弄好了这些,沈钰也已把葱姜切好,豆腐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