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琅和沈钰聊了这么久,三人加起来竟还没有写到一半,因为屋子里暖和,玉诚的鼻尖上都微微有了汗意。
陆琅看了看天色,笑道:“写了好一会子了,今日天色不早了,就先写到这里吧。”
“总要留一些明日再写,要不明日我怎么叫你们出来呢。”
玉桃几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乐呵呵地放下笔,把已晾干墨迹的礼签按着名单的顺序收起来,放在旁边准备好的托盘里,才去洗手。
陆琅让七喜去端些点心过来,让三人歇一歇。
沈钰却摆摆手道:“不麻烦了,时辰不早了,傍晚闻远师父会派车过来接我们去做花酥糕饼。”
“我们该回家去了,免得耽误了做花酥糕饼。”
玉诚眨着大眼睛道:“大姐,咱们直接从这里回广安寺不行吗,离得又不远。”
沈钰笑着摇摇头,耐心地道:“一是没有和娘她们约好。”
“咱们直接过去了,闻远师父今日派去接我们的人却不知道,到时要是在家一直等我们可怎么办。”
“二是你看我和玉桃这身衣服,做起花酥糕饼来不太方便,要回家去换一下。”
“三呢,你和墩墩两个无需跟着去做花酥糕饼。”
“这几日虽不用去书院,先生留的课业总要好好做完吧,。”
“难道要到万寿节当日再赶着写?”
“到时若因为要留在家里赶课业,而不能去运河边看焰火,可不要哭哟。”
玉诚和墩墩今日在庙会玩得痛快,此时听沈钰提到杨先生留的课业,才一下子想起还有好几张大字没有写。
两人着急忙慌起身就要走,嘴里嚷着:“糟了,竟把这事给忘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沈钰看着两个此刻恨不得立刻到家的小孩,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向陆琅道:“陆公子,叨扰你大半日了,我们要先回去了。”
陆琅点点头道:“那也好,我还有些明后日的事情要安排,就不送你们了。”
“让七喜送你们回去,明日我再让七喜去叫你们,免得在研经堂打瞌睡。”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陆琅顿了顿,又对玉诚和墩墩道:“明日你们可以把先生交代的课业拿到这里来写。”
“左右我这里桌案大,写着更舒服些,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问我。”
玉诚和墩墩高兴地互相推了一把,忙向陆琅道谢:“多谢陆公子,那我们就明日再见。”
陆琅微笑着点点头:“好,明日再见。”
说着,就把手里的小包递了过来:“沈姑娘,莫忘了你的小包,小心拿好。”
沈钰这才想到陆琅送的诸多物事,忙接了过来笑道:“多谢陆公子。”
七喜则提着套彩环的摊主送的竹篮笑嘻嘻地道:“跟着沈姑娘出去玩也不错,我得了个大寿桃,少爷得了个大白鹅,都甚是好看。”
几人向陆琅行了礼,跟着七喜出了县衙,坐上已在门口候着的马车,向食店而去。
玉桃三人约莫是写礼签写得累了,早上起得又早,在庙会上玩得又尽兴,这会子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沈钰心中却因为意外得了一千两银子,此刻的心情难以平静。
终于可以还清欠债了,虽说贺氏自借了银钱给沈钰后,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言下之意甚至有送了这四百两银子给沈钰之意。
可是在沈钰的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件事,恨不得食店日进斗金,快些还上所欠银钱。
如今意外得了一千两银子,可以提早还清欠贺氏的银钱,沈钰心里的喜悦,真是像一汪泉水一样,汩汩流淌,欢快地唱着歌。
玉桃看着沈钰,奇怪地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在笑。”
沈钰这才觉察到自己嘴角一直翘着,一副欢喜的模样。
她忙收敛了心神,随即找了个话题道:“没什么,一想到今日陆公子套彩环套中后,摊主那惊讶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一说到套彩环,玉桃几个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沈钰则用手抚摸着手里的小包,心思早就飘远了。
回到食店,果然李氏她们早就回来了,连周大郎都把娘子、孩子送回家,换了做饼时常穿的衣衫,来食店等了。
李氏见沈钰几个回来了,忙迎了上来。
七喜知道她们待会还要去广安寺,也不进去坐,向李氏她们打过招呼,说了下明日还要接玉桃她们去写礼签的事,就赶紧和车夫一起回去了。
此时的沈钰早已冷静下来,脸上恢复了一惯的平静表情。
她在路上已经想好,今日先不和李氏她们说这一千两银子的事。
以免待会做花酥糕饼时走了神,影响了花酥糕饼的口感和造型,可就不好了。
李氏只当沈钰几人去给陆琅帮着写礼签了,也没有问什么。
反而自顾自向她们讲述着今日听讲经的心得,还把讲经结束后,特意领来的花酥糕饼给沈钰她们看。
花酥糕饼虽是大家亲手制作的,但在佛前供过了,意义变得不同。
李氏几人竟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