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苦着脸,摇了摇头:“大灶间只有蒋厨这一个厨子,他每日卯初就过来,负责衙差们的一日三餐,也很辛苦,到了晚间,忙过了晚餐就回去了。”
“徐厨虽然住在县衙,负责后衙我们这些人的饭菜,可是他只做素菜。”
“本就是饿了才想再吃些饭菜,可是吃了素菜总觉得不管饱,吃过两回就不想吃了。”
“再者徐厨年纪大了,晚上睡得早,半夜里再让他从床上起来做菜,少爷不愿意。”
沈钰想想确实是这样,白天陆琅他们还能跟着在前衙大灶间吃饭,晚上就只有吃素菜这一个选择了。
她思索片刻道:“你一会儿跟我回食店吧,我们食店因为做琥珀肉,每日下午就开始蒸制了,这会子怕是都蒸得差不多了。”
“你拿上一些回去,放在炉灶上继续蒸着,晚上想吃时,直接热一热就可以吃。”
“还有,等我回去看看还有没有现成的饭食,你也可以拿上一些。”
七喜有些犹豫:“总是这样白拿姑娘食店里的吃喝,少爷知道会训我的。”
沈钰不在意地摇摇头,玩笑道:“不妨事,陆公子和师爷不是在为县衙的公事忙碌嘛。”
“大不了我给你们记账好了,让你们的钱粮师爷给付账。”
七喜听了,思路顿时打开,笑眯眯地直点头。
沈钰顿了顿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每日从食店打包饭菜吗?怎么没有过来打包呢?”
七喜想想这几日跟着陆琅东奔西跑,茶饭不周的情形,不由倒起了苦水:“唉,还不是因为少爷忙着万寿节的事情。”
“今日是巧了,刚好少爷回来和师爷们一起商议事情,姑娘才能碰上我们。”
“这些日子,少爷总是在外面和师爷们一起,去看各家准备的各样百戏之类,就没怎么在县衙吃过饭呢,都是赶上在哪里就在哪里糊弄一餐了。”
两人说着,很快骡车到了食店门口。
下了车,七喜付过车钱,交待车夫在这里等上一会子,他还要坐车原路回去。
食店的门半关着,留着一条门缝,里面有一线温暖的烛光透出来。
沈钰和七喜进门一看,只见玉诚和墩墩在灯下认真抄着经书。
李氏她们不在这里,后院灶间里倒是有锅铲碰撞和说话的声音。
玉诚一看到沈钰回来,高兴地道:“大姐,你回来了,娘正说若再不回来,就要和我们一起点上灯笼,去广安寺看一看了呢。”
沈钰则道:“我和七喜一起回来的,你们收拾收拾笔墨,不要抄了,是不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呢。”
七喜和玉诚他们两个见了,三个半大小子不免又是一阵嬉闹。
沈钰则穿过店铺小门去了后院。
李氏听到店铺里有动静,正想着过来看看是不是沈钰回来了,就见沈钰迎头走过来。
李氏看到沈钰回来,神色立刻轻松下来,想问问沈钰今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钰却抢先道:“娘,经书的事一会再说,是七喜送我回来的,我想给他拿些吃食回去。”
李氏她们对于七喜拿吃食回县衙,早已习以为常,忙道:“是要现做一些拿过去吗,这也没有现成的吃食呀。”
沈钰进了灶间,看到今日自家吃的晚饭是芝麻油酥饼,就笑道:“娘,七喜是雇了骡车送我回来的,那车还在店铺门口等着呢。”
“我想装些琥珀肉,再把这油酥饼也装上让七喜带走,咱们晚上的吃食再另做一些行吗?”
李氏知道沈钰这样做必有缘由,忙道:“那有什么不行的,我这就去给你装琥珀肉去,用大砂锅装两份够了吗?”
沈钰点点头,就拿了干荷叶,把做好的油酥饼都包了。
李氏和姜氏一起拿了砂锅把肉装好。
郑三娘则去拿了个大食盒过来。
几个人利索地把食盒装好,这边七喜和玉诚墩墩三人过来后院,七喜刚向众人问过好,手里就被塞进了沉甸甸的大食盒。
沈钰笑道:“知道你们最近事情多,这里面是些油酥饼和两份琥珀肉,足够陆公子他们当宵夜了。”
“骡车还在门口等着,快些回去吧,记得明日过来时,把食盒和砂锅带回来就行。”
七喜也不客气,答应一声,道了谢,就赶紧拎着食盒告辞离去了。
待送走了七喜,沈钰和李氏一起关好了店门,检查了火烛,一起回了后院大灶间。
姜氏和郑三娘已经把新的油酥饼胚做好了,玉桃正在给平底饼铛上的油酥饼翻面,再过个片刻,就能吃上外酥里软的油酥饼了。
等着油酥饼做好的空当,沈钰就把今日在县衙里遇到陆琅,他把经书要过去,会转交给县令大人的事说了说。
李氏听了长舒一口气,忙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虚空拜了拜道:“菩萨保佑,可算是把这金贵经书送出去了,这回总算放心了。”
她坐下来对沈钰感慨道:“自从知道了这本手抄经书的价钱,吓得我夜里都没睡好。”
“今日你拿着经书出门,我这心呐,就一直悬着,若不是你去的是广安寺,我今日肯定要陪着你一起去的。”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