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客气来客气去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说着,端起那盘炒回锅肉,往蒋厨面前挪了挪,一脸得瑟地道:“沈姑娘的厨艺那不是吹牛,绝对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
蒋厨这才嘿嘿笑着坐定了。
沈钰把面前的油菜烧面筋往徐厨那边放了放,转而对徐厨道:“徐老伯,你吃不吃荤菜。”
“若吃,也尝尝我做回锅肉,若不吃,这道烧面筋是素菜,你可以吃些。”
徐厨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伸筷在回锅肉的盘子里夹了一筷,细细品尝起来。
七喜才不管这些,对沈钰道:“姑娘,爱吃什么自己夹,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饿得我不行了。”
说着就拿起素饼,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嚼起来。
几人不再说话,开始各自吃起来。
蒋厨做的菜确实如他自己说,就是大锅菜。
哪怕这菜今日是单独为沈钰另做的,沈钰吃着,竟有一种学校吃食堂的感觉。
油加得很多,味道比较咸,每一样都炖得很烂。
几道菜不管是素菜还是荤菜,味道竟都差不多。
沈钰暗笑自己嘴巴叼了,以前食堂又不是没有吃过,太咸太油少吃些就是,左右下午把菜做好,就回家去了。
桌上的几道菜热气腾腾,看上去也是油汪汪的。
最先被吃完的,反而是那道已经有些凉了,用五花肉切削下来的边角料做的回锅肉。
七喜自不必说,对沈钰做的菜一向是姑娘真厉害,这菜怎么做得这么好吃,毫无保留地赞美。
蒋厨吃完第一筷,竟是两眼放光,又夹起一筷细细品尝,一脸思索与困惑,想了想忍不住开口:“姑娘,这道菜如何做的,能不能,能不能?”
七喜打断他:“能不能吃完饭再说,看不见姑娘正吃着饭嘛。”
蒋厨这才憨憨地笑了笑,埋头苦吃起来。
徐厨则是尝了两筷,赞赏地点点头,就开始吃起自己面前的素菜来。
几个人吃完了饭,蒋厨把吃过的碗筷抢着都收到食盒里,说一会带回去和衙差们用完的碗筷一起洗。
七喜乐得不用自己收拾,起身去照看熬着高汤的炉火。
蒋厨则殷勤地抱过七喜拿回来的小竹篓,从里面倒拿出几个硕大的桔子,让沈钰尝尝这南来的桔子。
沈钰这顿饭吃得正觉得有些油腻,见是桔子,接了过来笑着道:“正想着吃些清爽的,多谢了。”
蒋厨也递了给徐厨,徐厨低低道声:“多谢”。
他竟也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剥起桔来,并不急着走,一副这会子无事,正好我们几个聊聊天的架势。
沈钰没想这么多,乐呵呵地坐在桌边剥桔子,还问七喜要不要过来吃。
蒋厨抓耳挠腮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个桔子转来转去,终于鼓起勇气道:“沈姑娘,你那道回锅肉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沈钰把剥好的桔子细细剥着桔络,笑道:“可以呀,这道菜挺好做的。”
边吃桔子,边把回锅肉如何炒制说了一遍。
“炒菜,如何炒?”蒋厨一头雾水。
七喜此时已添好了树枝麦糠,洗了手坐了回来。
他自诩在食店时跟着在灶间忙活过,就插嘴道:“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咱们县衙的炉灶和锅子都不行。”
“沈姑娘食店里的炉灶和小炒锅用来炒菜,才顺手。”
“我在食店待过几天,帮着炒制过几道菜,真和咱们常用的锅灶不一样。”
旁边的徐厨却冷冷地道:“做菜哪有一说就能明白的。”
“要是沈姑娘愿意教,看着她做上几次,才能明白些。”
“当年我跟着师傅学做菜,师傅哪有说的,都是上来就做。”
“看不看得懂,学不学得会,全靠自己领悟。”
这点倒不是徐厨说风凉话。
沈钰以前听老师傅说过,他初入厨子这行时,师傅还不兴解说着做菜。
都是师傅在那里闷头做,做完一遍,把食材丢给徒弟,让他自己下去练习琢磨。
而且每位大师傅都有自己的绝活,轻易不会传给徒弟的。
可不像后来师傅都是手把手的教,哪里要注意,要什么火候,恨不得写在纸上让徒弟背下来。
沈钰点点头,笑道:“徐厨说的是,这还真不是简单说说就能明白的。”
“同一张食单,不同的厨子做出来,味道却千差万别,说到底,还是各人做菜的火候、手法不一样的缘故。”
蒋厨想了想道:“沈姑娘,那你能不能再给做一次我瞧瞧呢。”
沈钰倒没有不想教的意思。
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那空了的菜案,只得有些抱歉地道:“不是我不想教你。”
“今日我就拿了那一块五花肉,全部用光了,就算现在想做,也没有现成的食材了。”
“而且再过一会子,我就要开始做晚饭要用的汤了。”
沈钰想了想道:“要不改日吧,平时我也不能到县衙来,改日有机会你去我的食店里,我一定做一次给你看看,一看你就明白了。”
蒋厨想到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