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特意强调,这酥饼是用素油做的,可以放心吃。
那豆沙酥饼,饼皮软而薄,咬一口下去,里面满满的是清甜的红豆沙馅。
仔细一看,饼皮处还是一层一层的,豆沙馅甜而不腻。
饼皮一圈是软的,中间烤得微黄,却酥软不掉渣,吃起来口感甚佳。
陆铮想到儿子孝心可嘉,就笑道:“小四有心了,今日买到没有,昨日那豆沙酥饼确实可口。”
七喜飞快地看了陆琅一眼,期期艾艾地道:“是小的无能,只顾着寻书了,到那家食店时有些晚了,已经关门了。”
“老爷爱吃,小的明日一早就过去买,那家食店离得不远,保证老爷明日早餐就能吃上。”
陆铮笑道:“还是小四的书要紧,那豆沙酥饼几时吃都成。”
说着又问:“到底是本什么书,既买来了,拿来我看看。”
七喜这下彻底编不出来了,他哪里知道什么书啊。
陆琅在旁笑道:“父亲,是当朝书法大家颜正的字帖《三省集》。”
“儿子只听闻写得极好,却一直不曾得见,听说城东的书肆来了两本,所以让七喜赶着去碰碰运气。”
陆铮点头道:“颜正的字端正方厚,雄浑大度,你祖父说他的字,有正气,风骨佳,是极好的。”
说完,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一百两的银票,想来那字帖价钱不低,七喜,看你这样高兴,可是买到了,其价几何。”
七喜张口就来:“可不是嘛,老爷,真让你说着了,那字帖到是还有一本,可是店主人要价八十两银子。”
“我哪有这么多银钱,好说歹说,店主人才答应给我留一日,我就着急忙慌地,赶着回来给少爷报信了。”
陆铮一听,微皱了皱眉:“听闻颜正为人有风骨,他的字从来不拿来换银子,兴致来了倒是会给二三好友写上一幅。”
“不知这又是京城的大书局,从哪里走了门路弄到的,为了赚钱,竟把价钱抬得这样高了。”
说完后,竟又从袖袋里抽出一张银票:“再给你一百两,万一以后遇到这样的好书好帖,不要因为没有银钱就错过了。”
陆琅忙恭身应了,双手接了过去。
陆铮站起来道:“好了,我不耽误你读书了,不要睡得太晚,我回去了。”
看着县令大人走出了房门,七喜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他用袖子擦抹着头上的汗,大大地松了口气:“多亏少爷答的快,要不今日,小的非得挨板子不可。”
陆琅站在台阶边,看父亲走远了,才关好门进来。
他训斥七喜道:“什么事情这么急,连父亲在这里都没看到。”
七喜此时早没了惧色,笑嘻嘻地献宝似的拿过食盒:“少爷,有好吃的。”
“玉诚他们送过来的,说是千层肉饼和酱香饼,还热着呢。”
“我说少爷在读书,他们把食盒给我就走了,也没有进来。”
“我想着少爷本来晚饭就吃得不多,这不正好趁热吃嘛,谁想到老爷今日会过来查功课啊,平日这个时辰,老爷不是都在佛堂吗。”
七喜眼巴巴地看着陆琅,等着表扬。
陆琅原本就没有真正生气。
此刻听到有好吃的,马上连那点子假装的气愤也装不下去了,忙道:“快去打盆水来,洗洗手吃一点,真是多谢沈姑娘了,难为她想着我。”
七喜奇怪地道:“不是的,不是沈姑娘,是李娘子让做了给送来的。”
陆琅呆了呆,不自在地咳了下,挥挥手道:“都一样,都是沈家食店送来的嘛,快去打水。”
主仆二人在灯下吃着还热乎乎,酥香流油的千层肉饼,和一口咬下去酥掉渣的酱香饼。
陆琅边吃边交待道:“明日一早起来后,你就去沈姑娘的铺子,买些豆沙酥饼回来给父亲送过去。”
“若有其它好吃的素食,也一起买些,多少银钱,一定要如数照付,不能总是白吃不给银钱。”
七喜答应着,笑嘻嘻地道:“少爷,你今日随口一编,老爷一下子给了二百两的银票。”
“手里有了银子,过两日轮到你做东的诗会,还用去沈姑娘的店铺里吗?”
陆琅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去啊,干嘛不去。我又不是为了省银子,才去沈姑娘的铺子设宴的,是她做的饭食确实好吃,我才去的。”
七喜“哦”了一声又问道:“少爷,这回你有了银子,要不要先把那块玉佩赎回来。”
“虽说不是老夫人给的重要物件,但真要问起来,你的东西不见了,我要挨板子的。”
说着,七喜做出一副可怜相,眼巴巴地看着陆琅。
陆琅“扑哧”笑了,嫌弃地道:“你做这可怜相做给谁看。”
“别说这样一块普通成色的玉佩,就是祖父送我的那方澄心砚,被你弄坏了,也没见你被打板子呀。”
七喜狗腿地道:“还不是少爷你人好心善,替我瞒下了。”
“再说我也不是故意弄坏的,就是看上面的那两只小狗,头还能活动,想看看怎么回事,谁知这么不结实, 一使劲就给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