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静待来人开门,谁知竟没了动静。
沈钰只得又去叩门,才听到脚步声过来了。
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年纪看起来和玉诚差不多大的小童,从门缝里钻出个脑袋,一脸不高兴地问道:“你们找谁,夫子不在。”
说完,就缩回身子要关门。
沈钰忙用手抵住门,堆出一脸温柔的笑问道:“这位小哥,杨先生去哪里了,什么日子有上课呢。”
小童停住动作,站直了身子,把门开大点,严肃地道:“我不叫这位小哥,我叫杨松涛,夫子去他的大伯父家了。”
“夫子说了,这几日趁着新的学生还没来,他要松散几日,你们过几日再来吧。”
说完,又要关门。
沈钰努力保持微笑,伸手从食盒里摸出一支红艳艳、亮晶晶,裹着晶莹剔透一层冰糖壳壳的糖葫芦,举在小小的杨松涛面前。
从贺氏家出来后,沈钰见到有扛着个草把子卖糖葫芦的,上面插着的糖葫芦又红又大串,看着就让人嘴里泛口水。
沈钰想着玉桃爱吃这个,就买了几支放在食盒里,准备带回去给她,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糖葫芦一出现,杨松涛的眼睛立刻粘在上面拔不下来了。
沈钰笑着道:“想吃吗,姐姐送给你吃。”
杨松涛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快拿到时又缩了回去,摇摇头道:“不行,你是不要有什么事要问我,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我还是不要吃了。”
说是这样说,可还是忍不住诱惑吞了吞口水,努力垂下眼皮,不看那串仍举在眼前的糖葫芦。
沈钰拉起杨松涛的手,把糖葫芦的竹签塞在他手里,笑着道:“我就问你两个问题,能说就说,不能说也没关系,糖葫芦还是送给你吃。”
杨松涛虽然努力扮大人,可毕竟还是个孩子。他用力捏着糖葫芦问道:“真的吗,不回答问题,也送给我?”
沈钰点点头,笑着道:“我想问你,你家夫子教学生的时候,学生们上课是听着很有意思,越听越想听,还是根本不想听,忍不住打瞌睡。”
“夫子教的书,学生们能很快背下来吗?”
杨松涛的眼睛瞪的溜圆:“你就问这两个问题?”
沈钰仍是一脸笑嘻嘻地:“是呀,这个能说吗?”
杨松涛一扬脑袋:“当然能说了,我也跟着夫子上课,夫子讲课可有意思了,我从来不打瞌睡,夫子教的书,很快就能背下来,因为夫子讲的,我都能听得懂,当然背得快。”
沈钰不动声色,心里觉得这个杨先生似乎还挺不错的。
沈钰笑着点点头道:“多谢你,杨松涛,姐姐知道了,那杨先生要过几天能回来呀。”
杨松涛一口咬下一个大山楂糖球,咔嚓咔嚓地嚼两口,脸都被酸得皱起来了。
他一缩脖子,眨了眨眼睛道:“真好吃,又酸又甜。”
“我们夫子没说几天回来,你们要有急事,就去夫子的大伯父家找他吧。”
“大伯父家住城东集市前面的葫芦巷,进去数第三家就是。”
说完,又咔咔地咬起冰糖葫芦上透亮的冰糖片片来。
沈钰越听越熟悉,旁边的玉诚却道:“咦,那不是杨老伯家吗。”
小童停止啃冰糖片片道:“哦,你们认识杨老伯呀,那你们直接过去就是了,夫子他帮大伯父种花去了。”
沈钰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好了,原来这位杨先生是杨老伯的侄子,直接找杨老伯打听打听就行了。
沈钰就向杨松涛致谢告辞,又关心地问:“你年纪这么小,自己在这里给学院看家护院吗?”
杨松涛笑嘻嘻地啃着糖葫芦,摇摇头:“还有邱伯和邱婶,他们和我一起在这里的,我是夫子的书童,邱伯买菜去了,还没回来。”
沈钰看着杨松涛那一派天真的样子,就叮嘱道:“那你赶紧进去吧,我们要走了。”
玉诚向他挥挥手,杨松涛挥动着手里的糖葫芦,看着两人走远了,才关门进去了。
沈钰和玉诚往回走了一段,直到城门口,才找到载客的骡车。
此时已经快晌午了,沈钰决定先回家去,下午再去另一家金鹿书院探探看。
回到家中,李氏她们已经去送餐了。
沈钰和玉诚略作休息,就准备做午饭了。
灶间有姜氏清洗好的菜蔬。
沈钰就按着姜氏准备好的,做了一个红烧排骨、一个凉拌黄瓜,一个肉沫豆腐羹,一个蜜渍藕片,蒸了葱油花卷,外加一锅红豆甜汤。
待一家人吃过晌午饭,沈钰把食盒里的糖葫芦拿出来,让玉桃几个拿去吃。自己则和李氏说了向贺氏打听学堂,又去白鹤书院看了看的事。
李氏听到白鹤学堂的教书先生,是杨老伯的侄子,就自告奋勇打算带着玉诚,去杨老伯家去一趟。
看看那位杨先生在不在,问问能不能去读书的事情。
沈钰有些犹豫,毕竟还没有去金鹿书院看过。
没有比较过,怎么知道哪家的先生更好。
姜氏也觉得要先去金鹿书院看看,再回来去杨老伯家问询,比较过了再做决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