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只得走到对面的墙角边,看看地面还算干净,倚着墙坐了下来。
倚着冰冷冷的砖墙,沈钰觉得,这一早上过得就像做梦一样,而且还是个没人叫醒,只能继续下去的噩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钰正倚坐在墙边,翻来倒去地暗自琢磨今日的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听到栅栏门外又有人拍门:“陈娘子,陈娘子。”
陈娘子睡眼惺忪地走了过去,接着是一阵铁链哗啦啦地开门关门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急步走过,沈钰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玉枝、玉枝。”
她听着像李氏的声音,不由心中暗惊:“我这是幻听了吧,娘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李氏趴在栅栏上,使劲往昏暗的牢房里看。
待看清了倚坐在墙边缩成一团的人影,她使劲拍着门,叫道:“玉枝,玉枝,你这是怎么啦,官家没打你吧。”
沈钰咪起眼睛,门口粗栅栏的缝隙里是一张熟悉的脸。
她赶紧一咕噜爬了起来,来到栅栏边,李氏把手伸进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李氏声音里满是心疼:“玉枝,快让娘看看,是娘没用,没能护住你。”
沈钰心中感动,可也顾不得这些,赶紧问道:“娘,你是怎么进来的,他们连你也抓进来了吗?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李氏还没说话,陈娘子态度恭敬地引着一个年轻妇人走了过来。
沈钰这才看到,和李氏同来的正是贺氏。
到了门前,陈娘子一脸讨好地笑道:“娘子稍候,小的这就把门打开,嫌犯沈氏就在这间监牢里。”
贺氏神色温和地点点头,缓缓开口道:“我这个妹妹一时受了冤枉,待县尊查明真相自会放出去的,想也关不了几日,这几日就有劳陈娘子照拂一二了。”
说着,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陈娘子的手,塞过去一个小小的荷包。
陈娘子隔着布袋捏了捏,掂了掂,里面是一块少说也有一两重的银角子,赶得上她小半月的饷银了。
她满意地把荷包塞进袖袋,手脚麻利地把栅栏上的锁给打开了。
陈娘子眉开眼笑地道:“娘子们有什么话就快些说,我去外边门前守着。”
说着,脚步轻快地走了。
贺氏一看陈娘子走了,她赶紧对沈钰说道:“你姐夫今日一早就和主簿大人一起下乡去了,上午墩墩和玉诚来家里,我才知道你这边出了事。康伯他已经下乡去寻你姐夫了,让他尽快回来,你暂且忍耐,肯定会查清楚真相的。”
李氏在旁忍不住用衣袖擦着眼角。
沈钰吸一口气,脸上尽力绽出一个笑来,她声音平稳地道:“多谢三姐姐,劳你费心了。娘,你也别难过,我这不是好好的,说不准明日就出去了。”
说着就对贺氏道:“三姐姐,我在这牢房里坐了半日,把今日事翻来覆去想了个遍,突然想到围观的人群里说的话,他说那胡婆子是街头饼店的,饼店的生意近日大不如前。”
“我在这里琢磨着,是不是因为街市沿街商铺,午间的餐食改定了我家的包子,影响了她家的买卖,胡婆子才诬陷我,想挤走我呢。”
沈钰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除了这个,我真想不出和她家有什么交集。在此之前,我都不认得她们一家人,更遑论什么他家孩子碍了我走路了。”
贺氏点头道:“我也想到这个了,做生意的人,除了这种争利的事,别的事也都不值得大动干戈。”
说到这里,贺氏皱着眉头很是疑惑:“不过,那孩子可是胡婆子的孙子,做祖母的怎么可能下毒害自家孩子呢?会不会是她家还有别的仇怨,孩子被下了毒,只是刚好用这件事来挤走你呢?”
沈钰心中想不通的也是这一点:“虎毒尚且不食子,给自家孩子下毒,这似乎不大可能。”
李氏原是个乡下妇人,见女儿抓进了衙门,还被关进了监牢,慌了手脚,在家急得团团转,却不知能做些什么。
幸亏姜氏提醒她,她才想起和玉诚去贺氏家中找刑捕头,才和贺氏一起进来见着了沈钰。
这会子见沈钰虽然被关在女监里,却没有受什么罪,人也好好的,心才落到肚子里,脑子也转起来了。
她在旁边听着沈钰和贺氏的分析猜测,想到和自己一起数佛米的娘子们,赶紧道:“这事我去打听,我问问邻居娘子们,她们都是那附近的老住户了,那胡婆子家的底细肯定有人知道。”
这边沈钰还想说什么,陈娘子却走了过来,一脸赔笑地道:“娘子们,时辰差不多了,不能再待下去了,过会子牢头会过来巡查,要是被抓到了就不好了,到时刑捕头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贺氏脸有愠色,正想发作两句,沈钰忙在旁陪笑道:“陈娘子说的是,给您添麻烦了,我娘和姐姐这就走。”
转身对贺氏和李氏道:“你们赶紧出去吧,不用担心我,这点苦不算什么。还是赶紧出去,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更重要,待真相大白,我自会出去了。”
贺氏安慰地拍了拍沈钰的手,拉了李氏道:“大娘子,三妹妹说得对,我们还是出去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