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及防备,差点也被掀了个趔趄,若不是姜氏在旁眼疾手快拉了李氏一把,李氏就被那大簸箩当头扣在地上了。
那两个妇人一个上了年纪,约有五旬开外,一脸怒气冲冲,一个年轻的,却是满脸泪痕。
那年长的妇人大声叫道:“大家快来看,这包子西施家的豆沙包不干净,我家娃儿早上刚吃了,这会子上吐下泻,躺在床上直哭,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和你拼了。”
世人总是爱看热闹。
一霎间,原本已没有多少人的摊子前,聚集起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沈钰把墩墩几个拉在身后,姜氏和李氏互相搀着,把孩子们护在身后。
一时之间,一家人被围在中间,搞不清楚状况。
那老妇人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越发起劲了。
只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围观的人说:“大家都给评评理,我们家的娃儿早起还好好的,不过是吃了两个从包子西施家买的豆沙包,不到一刻钟,就开始上吐下泻,吓人的很,早上起来又没有吃别的东西,不是他们家的包子做的不干净,还能是什么?”
李氏一开始被两个妇人又是掀摊子又是哭骂给镇住了,这会子反应过来了,马上也急了起来。
李氏脸红脖子粗地高声嚷嚷道:“这两位娘子,你们可不要红口白牙的诬赖人,我们沈家的包子摊,在这里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早的包子大家吃了都没事,怎么偏你们家的娃儿吃了就不好,你怎么就知道,是吃了我们家的包子吃坏了肚子?”
周围围观的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莫不是这沈家的包子确实不干净,哎哟,我怎么也觉得肚子疼?”
他这一喊不要紧,周围看热闹的人里,有好几个都是刚刚吃过沈家的豆沙包子的,顿时也觉得肚子隐隐的不舒服起来。
沈玉在旁咬着唇没有说话,脑子里想着今日早上,包制豆沙蜜枣包的过程,并没有什么纰漏之处,豆沙蜜枣馅料是昨日傍晚才送过来的,都是新鲜的。
现在天气也凉了,馅料也没有那么容易坏,而且往日都是用的同一家的馅料,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
看这两个妇人急怒的样子,又不像作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没个头绪时,突然人群外有呵斥的声音传过来:“出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
大家转头一看,原来是巡视的衙差过来了。
衙差一过来,大家自动给让出一条路来。
这时有人小声地道:“哟,这两个妇人不是街头饼店的胡婆子和她儿媳妇崔氏吗?”
另有人接话道:“听说那饼店的生意最近可不太好,那胡婆子三天两头的找着理由,在大街上骂儿媳妇呢。”
沈钰见过来的衙差是熟识的刘三江和赵大勇,心里安定了些,忙上前蹲身行了个福礼。
正在打招呼,那胡婆子一跳三尺高,尖声嚷嚷道:“谁不知道这包子西施,当着众人的面认了衙门里的刑捕头做姐夫,她们都是一家子的,这两位官爷,都是那刑捕头的手下,哪里能替咱们百姓说话。”
说着,也不管土地肮脏,就地往地上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哭叫道:“哎哟,我那可怜的孙儿哟,可怜你小小年纪就遭这罪过,让我上哪里说理去哟,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起来了。”
旁边的年轻妇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呆呆站着,既不敢去拉婆母,也做不到和婆母一样,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撒泼哭闹,只好扎撒着两只手,默默在旁掉眼泪。
两个衙差俱是年轻男人,又不好上去把人拉起来,只得转头问沈钰道:“沈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胡婆子看似哭得正热闹,耳朵却支楞着,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一听衙差问沈钰,一咕噜爬了起来,凑到衙差身边就要拉衙差的袖子。
离胡婆子近的正是刘三江,他眼见得胡婆子满手的鼻涕眼泪要蹭到自家袖子上,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蹦出老远,险险地躲过胡婆子的脏手。
他站稳后脸一板道:“这位大娘,说话就说话,莫要动手动脚。”
胡婆子虽仗了有些年纪撒泼撒痴,可官府里的人一说话,她也就老实站好。
胡婆子摆出一副可怜相:“官爷,让老婆子来说,您可不能听那包子西施一张巧嘴糊弄您。”
说着,就把刚才对着众人哭诉的话又诉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官爷,您可得给民妇做主,可怜我那小孙儿,还在床上躺着呢。”
刘三江耐着性子听完了胡婆子的一通控诉,又问沈钰:“沈姑娘,你这边怎么说。”
沈钰此时已把一早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信自家的食材和制作过程都是干净的,心中无愧,胆气也壮了许多。
她不慌不忙地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扫了一眼,声音不疾不徐地道:“两位官差大哥,我家的包子、糕饼都是我亲手制作的,所用食材皆是干净新鲜的。每天早上我家的包子、糕饼要蒸制十几笼售卖出去,今早蒸制的只余下两个豆沙包和三个青菜包,其余皆已卖出,可为什么只有这位大娘家的孙儿上吐下泻,别的客人皆安然无恙呢?”
说着,她指了指围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