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笑道:“看娘子开着这么大的铺面,我就信娘子的,那定钱付两百文好了。”
张三还想说什么,葛娘子杏眼一瞪:“张三,若不是看在你和我家相公自小相熟的份上,我也不帮你说话,别磨叽了,快点送这位姑娘家去吧,莫耽搁了姑娘的正事。”
张三吭吭哧哧地道:“好吧,姑娘,你可说话算话,我把鲜牛乳给你送过去,你可一定不能嫌贵价不收啊。”
沈钰无奈地笑了笑:“大叔,您还是先快些送我回去吧,鲜牛乳我肯定收的,放心好了。”
沈钰再三保证,张三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让沈钰上车坐好,一扬鞭,车子跑了起来。
路上,张三说到邻居家养的牛,说那牛如何如何的金贵,每日精心的草料喂着,邻居们去了,连摸都不让摸一下,那奶牛好看的很,和咱们耕地的牛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沈钰在车上听得忍俊不禁,就问道:“大叔,那你这邻居家的牛一天产多少鲜牛乳,又都卖给谁家呢。”
车夫道:“听说一天能有个大半桶,药铺子定的,据说都是给富家的少爷小姐们喝的,嗐,我那邻居不肯多说,约莫怕我抢了他的生意,我哪有那本事,那奶牛我又没养过,看着就娇贵,我可不敢养。”
路程不远,闲聊间就到了柳树巷巷口,沈钰付了定钱,与车夫说好,明日上午,他把鲜牛乳送过来,再付余下的银钱。
车夫一直看着沈钰进了家门,又认真数了下第几家,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到家的时间刚刚好,沈钰这边放下装咸鸭蛋的篮子,略歇了歇,那边包子就蒸好了。
送完包子回来,沈钰才有空闲参观了自家新诞生的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
房间里原来的一大一小两张床不见了,变成了四张一样的床,最里面一张床上铺着沈钰惯用的被褥。
房间不大,四张床两两相对,中间只余一条走道,让沈钰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大学宿舍,唯一不同的是,这是单层的木床。
李氏得意地跟在后面,道:“怎么样,娘这样铺床不错吧,每个人互不打扰,还能共用中间的走道,我可是调换了好几遍才想到的。”
沈钰笑嘻嘻地:“娘可真厉害,要是我,就直接四张床铺一块了。”
另一间屋子变化不大,两张小床挤挤挨挨并排放着,被褥虽是旧的,也都干净整洁。
第二日早上摆摊时,沈钰就把售卖的事情完全交给了李氏和姜氏,等这边一收摊,她并没有跟着一起把车子推回家,而是交待李氏她们不要等她吃早饭,然后直接去了城东巧做居。
到了店铺,那中年人一看是沈钰,忙说了声姑娘稍候,就去店铺后面请宋师傅了。
沈钰等了好大一会子,店铺里摆着的一件百鸟图,她把上面姿态各异的小鸟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宋师傅才慢慢腾腾地出来,嘴里还抱怨道:“你急什么,没做好的东西能拿出来吗,客人等一会怎么了。”
中年人有些尴尬地跟在后面,轻咳了一声,宋师傅却扭头训道:“你咳什么咳,就是在客人面前,我也这样说,雕刻这门手艺,急躁是大忌。”
中年人期期艾艾地开口:“姑娘,不要介意,我师傅,我师傅……”
情急之间不知如何替自家师傅辩解。
沈钰丝毫不以为忤,她赞许地道:“宋师傅一片赤子之心,一心只专注技艺,入忘我之境,让人敬佩,何来介意之说,我能让宋师傅给做糕饼模具,是我的荣幸呢。”
宋师傅笑眯眯地道:“听听,这女娃儿年纪不大,却比你的见识要高,我喜欢。女娃儿,你叫什么名字,以后若再有新样子,还来找老头子雕刻,我不收你钱。”
沈钰被宋师傅逗得直想笑,又觉得这样不尊重老师傅,蹲身行个福礼,恭敬地道:“多谢宋师傅抬爱,我姓沈,名玉枝,你叫我玉枝就是了。以后我有了新花样,一定还找您,不过先说好,银钱一定要收,不然我怎么好找您白做工呢。”
宋师傅不在意的摆摆手,招招手道:“来来来,玉枝丫头,你过来看看,这几套糕饼模具的做工,你可满意?”
沈钰忙凑到柜台看,看那几套装在托盘里的糕饼模具。
模具的木料是梨木的,新模具还没有上油,浅浅的木料本色,打磨的细腻光滑。
拿起一个仔细看了看,沈钰惊喜的发现,这模具做得比自己的图样还要好。
她没有专业学过画画,画图样的时候就全凭着记忆画出来的,做好的模具,却把她图样里略有些生硬的线条,改得流畅而柔美,里面的图样雕刻清晰,有层次,玲珑剔透。
宋师傅在旁一脸期待地看着沈钰,就像一个画了张很好看的画,等着大家表扬的小孩子。
沈钰细看了一个模具后,就没有再看其它的,欢喜地对宋师傅道:“宋师傅,你做得这也太好了,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我都不舍得用了。”
宋师傅听了,欢喜的哈哈大笑,得意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他笑道:“还是丫头你的花样子画得好呀,要不老头子也做不出这么好看的糕饼模子。”
旁边的中年人看一老一少互相吹捧赞扬,也忍不住跟着“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