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把这两个月发生的事说完,三个人又不吱声了。
沈钰说得口渴,端起碗来喝了几口水,李氏又疑惑地开口:“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做花糕的,咱家以前可没做过,你莫不是编了谎话来骗你老娘?”
怎么会的厨艺这个问题早晚会被问到,所以沈钰早就深思熟虑,想好了答案。
她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面我一直都会做,只是咱家是杂合面,没有韧劲,做不出银丝细面,到了酒楼,人家用的那面可是上好的,又白又细,自然做出面来又细又有韧性。”
“花糕是酒楼师傅教我的,跟蒸饼蒸糕都差不多,我不是会绣花嘛,所以学会了蒸花糕后,自己把绣样上的花样琢磨着用面捏塑出来,没想到人人都说好看。”
“蜜供花糕在天贶节拔了头筹,给酒楼东家长了脸面,东家娘子就赏了我银锞子。那祝寿花糕也是一样的原因,花糕上的南山献寿让郑老太爷觉得是长命百岁的吉兆,人人都说寿桃作得好,郑老太爷很是高兴,就赏了金锞子。其实,我当时也给惊着了,没想到出手如此大方,一下子就赏了一两金子。”
沈钰振振有词地解释一通,自己都觉得这个答案很圆满,没有漏洞,不枉她一晚上没好好睡,努力圆谎。
李氏听了,似乎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又奇怪地问:“酒楼里的大厨子为什么这么快就教你本事,听说做徒弟的想学师傅的厨艺,要先给师傅打下手、做杂活,至少要先白干三年,你这又能领工钱,又能学厨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沈钰故作心酸地说:“娘,当然不可能天上掉馅饼,白白让人家教我,这些可都是我辛苦劳作换来的。”
“除了每天做好需要的宽窄面、银丝面,厨房别的活我也能干就干,有时忙到三更半夜,回去睡觉时都累得手臂酸痛睡不好呢,就这样,人家陆厨看我勤快肯吃苦,才略略教我一些,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比以前粗糙多了。”
说着,撒娇地把手递到李氏手上,让她摸手上的薄茧。
李氏用手摸着女儿的手,不再是以前那双为了绣花,一直保养的皮肤光滑、柔若无骨的手,现在手型虽然仍是细致修长,却在手心指腹处起了一层薄薄的茧,握起来,更是有力了许多。
握着沈钰的手,李氏信了,她相信女儿是靠厨艺赚的辛苦钱,而不是像她想的那样,去了青楼卖笑。
望着女儿真诚的眼睛,想着女儿的辛苦,自己却还怀疑她,往她身上泼脏水。
李氏不由羞愧的脸上火辣辣的,只是平日里嘴硬惯了,说不出愧疚、心疼的话,张了几次口,只得做罢,眼角却不由湿了。
沈钰见说服了李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一关终于过啦。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骗你们的,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
玉桃、玉诚在旁听了,就像听故事一样,看沈钰的目光都崇拜起来,觉得大姐太能干了,真了不起,短短两个月,就能让人教授厨艺,还赚到了这么多银钱。
沈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娘,你也看到了,做厨子是可以赚到钱的,短短不到两个月,就赚到了这么多,这可比在家里种田强多了。我想,能不能把家里的田地租给别人种,咱们搬到安平县城或者吉庆府去住,在那里摆个食摊,以后赚钱多了,开个食店,在那里过日子,可好不好呢?”
李氏只是听着,眼睛盯着桌上的钱串,半晌没言语。
沈钰也不着急,毕竟离开家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在古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要让李氏好好消化考虑一下才行。
玉桃和玉诚听了却很高兴,立刻表示同意沈钰的想法。
一个问:“姐姐,咱们去县城真的能摆食摊,像你一样赚很多钱吗?”
另一个问:“大姐,赚到钱能买好吃的,能上学堂读书吗?”
沈钰立刻神情肯定,信心满满地说:“当然能,我这还只是给酒楼做厨子,赚点工钱,若我们摆了食摊,赚的钱就全部都是我们自己的,要比这多得多,到时候,想吃什么好吃的都能买,玉诚想上学堂读书也能请一位好夫子,交得起束修,买得起笔墨纸砚。”
玉诚听了,两眼放光,他以前是跟着爹爹起蒙的,爹爹因病故去后,家里哪里还有余钱供他去邻村学堂读书,他的学业就此停了下来。现在听到能再继续读书,就更加死心塌地的要跟着大姐去县城了。
李氏开始听了沈钰的一番话,内心是拒绝的,县城她是没有去过,但听村里去过的人说起过,县城是什么都好,可是什么都要银钱,连烧饭用的柴都要银钱买,一家四口每日吃喝也是不小的数目,能赚这么多钱吗?但听到小儿子可以继续读书,立刻就动了心,还有什么比读书人更尊贵更有前程呢。
如果在乡下继续种田,也不过是苦哈哈的熬日子,苦熬个几年,等到女儿嫁人,儿子娶了媳妇,却仍然是靠天吃饭的庄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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