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善察觉到有根棒子向他的头颅砸来时,本来冲势凶猛的身形猛地在门口骤停,下意识抬手就要抓去。
可他才刚抬起手,就想起金身法相因为需要供奉,此时并不在身体内。
没有金身的加持,以他的肉体凡胎根本无法硬抗法器。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篆有云纹的金箍棒头从他面前横扫而过。
“这根棒子?”
见到这根无比眼熟的棒子后,法善猛地瞪大双眼。
前不久,觉云和尚告诉他张千忍很有可能知道如意金箍棒的下落时,他还翻出了天机阁的神兵谱,再次看了一下如意金箍棒的描述。
对于这件名列神兵谱榜首的先天至宝,他虽然眼热已久,却无缘得见。
他还因此暗自叹息许久,恨自己福缘不够。
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见到了这件至宝。
瞬息间,他立刻就明白了缥缈宗为何会被大煜朝廷灭门,而他张千忍又因何浑身是伤,落魄至极。
“原来这件至宝竟在你手中!”
法善目露恍然,同时后退一步,避开了如意金箍棒的又一轮横扫。
这个时候,觉云和尚也终于赶到了门口。
由于木门已经被撞碎的缘故,他来到门口后,一眼就看到了手持如意金箍棒,身穿破烂黑袍,面色阴沉的张千忍。
与法善一样,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如意金箍棒。
张千忍见到又来了一個人,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双眼渐渐眯起,下意识后退几步。
形势突然变得紧张的时候,气氛也变得沉闷起来。
一时间,他们三人,竟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出手。
觉云目露贪婪的看了一眼如意金箍棒后,又不露痕迹的用余光撇了一眼身侧的法善佛子,在心中暗暗思量起来。
“法善乃是普善禅院出来的佛子,不论神通佛法,还是自身修为,皆在我与张千忍之上,我如果想要拿到这件至宝,得让他们狗咬狗才行!”
“只有他们两败俱伤,我才有机会得到这件至宝!”
“只要至宝在手,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
“只是,张千忍只是筑基期,哪怕身怀至宝,也难敌元婴期的法善……老僧得想个办法,先让法善受点伤。”
就在他想着这些,准备后撤一步置身事外的时候,法善却已经嘴角含笑的侧头看向他,道:“觉云大师,张执事乃是你背回来的,眼下他暴露魔性,自然也应该由你来行伏魔之法!”
觉云立刻被这番话扰乱了思路,下意识一愣,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法善趁机后退一步,满脸慈悲的双手合十道:“大师不必担心,小僧自会在旁为你掠阵,绝不让魔头逃离!”
觉云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反应过来。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法善,眼角微微抽搐着,心中也暗骂起来。
“普善禅院贵为圣地之一,怎么培养出来的佛子,心思竟如此肮脏?”
“你堂堂元婴大修不去前面顶着,反让我这个残老之躯去与他争斗?”
一念至此,他满脸笑容的点着头,看似同意,但又声音平和着说道:“话虽如此,可老僧自当年一劫后,修为至今都未恢复,眼下……老僧虽然心有伏魔之念,身体却不允许。”
“佛子向来都有菩萨心肠,又有金刚手段,老僧还是在旁掠阵为好,也好学习一下佛子的伏魔手段!”
法善闻言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笑容,目光淳朴的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惟有经历生死危机,才能大彻大悟,领会佛法真意。”
“大师的修为至今没有恢复,病因不在身体,而在心。您遇魔只想置身之外,遇到病痛自然也只想退却,只想扛着,只想借助外力,又怎能将其摒除。”
“大师,眼下正是您展现我佛大无畏精神的时候,您不能再退了!”
觉云被这番话说的眯起了双眼,心中恨不得一刀捅死法善。
“这小东西的言辞还真是犀利,不愧是圣地出来的佛子,大道理一套接着一套!”
而法善说完这段话后,双手合十轻诵一声佛号,道:“小僧正是看出了大师的病因,才会退在一旁。”
他们两人都认为张千忍已经成为瓮中之鳖,存亡皆在他们的一念之间,但谁都不愿意去第一个去试探如意金箍棒的威力。
不远处,背靠金身佛像,手持如意金箍棒,摆出戒备之色的张千忍,一边看着他们在门口争论佛法,一边也在暗自找着机会。
“虽然神兵谱上早已暴露了这件至宝能够大小如心、变化随意,但也说明了这件至宝的灵性已失。”
“先前与镇妖司那些旗主厮杀争斗时,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很有可能以为大小如心,变化随意乃是这件至宝恢复灵性后才有的威力。”
“这两个秃驴很有可能也是这样想的,但人心难测,老夫还是要先迷惑他们一番!”
“这样一来,哪怕他们认为这件至宝早有大小变化之力,见老夫久久不去使用,也会觉得这些能力乃是至宝恢复灵力后才会出现的。”
就在他想到这里时,觉云因为辩不过法善,只能黑着脸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