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主前往贵宗,与傅青风宗主讲经论道,当时便是张执事接待的老僧。”
张千忍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当时他接待的是一个中年僧人。
想着这些,他神情虚弱的开口问道:“老夫记得当时接待的是一位中年僧人……而且境界……”
他说到这里后,老和尚长叹一声,道:“老僧从贵宗离开后,并未直接回山,而是四处游历了几年,途中被一个女扮男装的魔女施计破去了……额……色戒。”
“那时,她扮做一位重伤的俊俏游侠,老僧不忍见她死去,遂为她疗伤,不曾想,她身上有股异香,老僧稍不注意,就被那股异香迷惑了心智,将色戒破了。”
说到‘色戒’两个字后,他一张老脸不由羞的发烫。
而后强忍羞意,讪讪道:“老僧修炼了六十年的金丹,亦被那女魔头夺去,以致修为大损,掉落至练气期,多亏院长赐下菩提金丹,才为老僧修补了根基。”
“但修补后的根基终究不如曾经,这些年来,哪怕老僧苦修佛法,也未能凝结第二颗金丹,以至于目前仍旧停留在筑基后期。”
话落后,他看向衣衫破旧,浑身尽显狼狈,更气若游丝的张千忍,关心问道:“张执事因何变作了这幅模样?”
张千忍长叹一声,神情虚弱的道:“说来话长,缥缈宗被镇妖司尽数屠杀,正副宗主亦被地仙擒拿,老夫因境界低微,才侥幸逃出一命,多亏途中遇到了白云禅师,否则的话,老夫早已死在了半路。”
老和尚一开始听到缥缈宗被镇妖司覆灭后,还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听到张千忍遇到了白云禅师,才故作后知后觉的一惊。
“缥缈宗竟被镇妖司覆灭了?”
张千忍见到他这幅后知后觉的惊讶后,心中冷笑起来。
“装模作样的老东西,老夫玩这一套的时候,你这秃驴还在你娘怀里吃女乃呢!”
念头一闪而过时,他费力的抬袖掩面,两指在眼皮一按便有泪水涌动。
好似在擦泪一般,他缓缓拿开袖子,老泪纵横的道:“白云禅师可怜老夫遭遇,又念在往日与正副宗主间的交情,便建议老夫来贵禅院养伤。”
老和尚心中满是冷漠,脸上却露出了感同身受的神情,幽幽发出一声长叹。
“原来竟是如此。”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在暗自思索着。
“此人资质低劣,心境不行,术法也不精,院主为何会让他来禅院?”
张千忍见他那副满脸犹豫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即一声长叹,虚弱着道:“既然大师不肯收留,老夫也不会让大师为难,只是他日白云禅师归来后,还劳大师代为通传一声,老夫虽然接触过如意金箍棒,可实在不知道这件至宝后来去了哪里。”
“神兵谱榜首的如意金箍棒!?”
老和尚猛地瞪大了双眼。
张千忍还在继续说着,“那日见到白云禅师时,白云禅师觉得老夫既然接触过这件至宝,应该会对其有所感知,老夫费尽口舌,才让白云禅师相信老夫所说,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不过老夫料想白云禅师还是不愿相信老夫所言,才会让老夫来贵寺疗伤。”
说到这里,他露出自嘲的笑容。
“眼下见到大师这幅犹豫的模样,更让老夫觉得这个判断没有错。”
“也罢,老夫这就离开。”
说着,他便挣扎着想要站起。
老和尚闻言大惊,又见他如此,连忙上前一步将他搀扶住,露出羞愧的表情来,道:“张执事千万不要这么说,羞煞老僧矣!”
“老僧只是感同身受,内心悲恸贵宗之劫难!”
“来来来,还请张执事随老僧回寺疗伤!”
张千忍满脸冷色,却神情虚弱的伸手阻拦着他的搀扶,嘴里断断续续的道:“放老夫离开,老夫、老夫岂是那没脸没皮之人?”
只是他的推攘却毫无力道,被老和尚很轻松的就背在了身上。
“张执事休要多言,免得伤势加重!”
“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张执事重伤如此,老僧岂能放你离去?”
说罢,他充耳不闻张千忍那断断续续的拒绝声,脸上满是笑容的纵跳着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