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封逐鹤和顾明焰同时作礼道,“师尊,我们也有错。”
看样子是想跟着受罪了。
墨景轩不多说,只道,“那便罚。”
凤凌霜想说,不关他们的事,两个人是为了救她。
她心中百味陈杂,以前都是自己关照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师兄师弟的庇护,她觉得不适应,也许是一个人承受惯了,突然被人关心,她心情复杂。
墨景轩转身走了,显然就是让他们三人一起受罚。
凤凌霜无奈,去跪着了,就跪在瀚景院书房殿门前。
封逐鹤和顾明焰一起。
楚俊萧和骆无忧起来看见三人受罚,他们走过问,“你们什么情况。”
封逐鹤道,“我和小师弟好奇天权院发生的事,这不,看这夜黑风高,然后就想去探究竟吗?谁知道这小师妹也去了,然后半路上遇到她。”
凤凌霜咂舌,还以为是他们跟踪她,原来不是。
顾明焰道,“小师姐,你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少年脑子贼灵光,居然知道这其中有问题。
凤凌霜想,事情已经闹开了,她再藏着掖着也没用,而且今夜要不是这二人相救,还不知道会被怎样?
她做事光明磊落,并不想藏着掖着,故道:“天权院要找的那个大弟子就是我,我叫凤凌霜。”
封逐鹤没什么大反应。
只楚俊萧和骆无忧和顾明焰瞠目结舌,三人问,“你是天权院那个大师姐?”
凤凌霜垂头丧气道,“是。”
我就是那个愚蠢的凤凌霜。
前几年为了陆璃雪,她被当作药引子,她拼命为陆璃雪割血,拼命在她被病痛折磨时拼命救助的那个蠢女人。
我就是那个很护短的凤凌霜,只要听说天权院的弟子被欺负,她必会站出去说,我是他们的大师姐,欺负我师弟师妹就等于欺负我。
然后整个宗门都知道,天权院大师姐不好惹。
我就是那个特别信任师父,也很信任师弟的其实就是个眼瞎了的凤凌霜,我不知道莫元初这个伪君子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还有白眼狼师弟南宫逸是那般恶毒小人。
前世发生的事她不会对别人说,可是莫元初、南宫逸、陆璃雪对她做过祸害过的事,她一一说出来。
反正跪着也无聊,就当是陪他们聊天了。
楚俊萧和骆无忧披着件外袍,他们坐在阶梯上听着。
封逐鹤和顾明焰陪同跪在左右,两个人也在听着。
凤凌霜问,“我是不是很蠢,明明领悟力很强,却听从师父所有安排,他说我心性不定,太急于求成,所以让我炼丹,让我研究那些不喜欢的术法,他就是不让我碰剑道。”
“这些年,我就是这么不务正业,一面去研究那些不擅长,一面还要顾及陆璃雪那个病秧子,我为她割血,为她耗尽真气内力,却只换来了他们诬陷我,说我残害同门,以下犯上。”
说到最后,她声音颤抖。
拳头握紧了,满眼都是恨意,胸腔里汹涌着的是愤怒。
她恨不得大开杀戒,却也知道自己没有足够实力,所以想卧薪尝胆,想报仇。
她道,“那天,我察觉师父要夺取我灵骨为给陆璃雪治病,我害怕,就拿了一根妖骨种在陆璃雪身体内,然后我逃了,我怕莫元初强行剥走我的灵骨,我不敢赌,我不再信任他。”
“所以跑进后山,想着依靠自己提高修为,然后才能跑得更远。”
“然后在山中遇到了掌门,接着就跟随他来这儿了。”
“具体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至于莫元初说我残害同门。”
“这个我不认,因为我没有杀死陆璃雪,她这些年喝我血,陷害我种种,凭什么我要心甘情愿送出灵骨去救她。”
“说句恶心的话,这三年如果没有我不辞劳苦拼了命为她输血,她早就死了,可结果,她就是这么回报我,那个贱人。”
“如果我不种下妖骨,莫元初一旦发现,他必会对我出手,所以我才想出了那般策略。”
她把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
她没有错,她是为了自保,她才不要当药引子,被人废去一身修为。
封逐鹤和顾明焰在听着。
封逐鹤道,“只是种妖骨在人体内,她遭受的反噬不是一点点,也许是因为这样四院长才……”
“那我呢,我如果被剥夺灵骨又是怎般下场,谁人想过我?”
凤凌霜转头问说话的大师兄,她眼里有泪,想到上一世活生生被剥骨,她浑身是血躺在地板上。
她眼睁睁看着伪君子和白眼狼万分揪心只顾着陆璃雪,他们根本看不到躺在地上的血人凤凌霜是怎般痛不欲生和绝望。
她活该吗?
凭什么她活该被利用被当成药引子?
想到那痛苦的前世,她眼泪潸然。
封逐鹤让她别哭啊,他是出于于心不忍,说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事,他不晓得她前世遭受的一一切啊,现在是陆璃雪在承受妖骨反噬折磨,所以他才说这样的话。
凤凌霜抬手擦眼泪,她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呵,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