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从他身上飘散出,一层层猩红螺纹蠕动着,猛地将那身缠黑白巨蟒的祭司吐了出来。
被祭司吞入腹内的甲士首领,今下已经奄奄一息。
浸润甲士首领的扭曲阴影,已然消散得七七八八。此时若无人出手救他,将他从祭司腹内掏出来的话,他必然会被祭司完全消化干净。
盘绕于祭司身上的白蟒游曳着身躯,朝苏午阴森森地吐着蛇信。
苏午一掌拍碎了那道白蟒的首级,继而将手臂伸入祭司口中,阴冷滑腻的诡韵缠绕着他的手臂,也未能给他的皮膜带来丝毫毁伤——他的手臂在祭司腹内来回摸索着,直至看到在祭司近乎透明的、高高隆起的肚皮下,自己手掌抓住了甲士首领的头颅——
他猛力一扯,直接将甲士首领从祭司腹内扯了出来!
“嘶嘶——”
唰!
便在苏午将甲士首领从祭司腹内扯出来的这个瞬间,盘绕于祭司身上的黑白双蟒,及至甲士首领身上飘散出的一缕缕诡韵,尽皆向苏午缠绕而来,随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诡韵骤袭向苏午,浸润在二者身上的扭曲阴影,亦重叠着向苏午的身躯遮盖而至!
轰轰轰!
两道形态不同的阴影覆盖上苏午身躯之时,苏午骤然感应到了自身体内‘天道之轮’的存在!
那阴影令他体内三相之一的‘天道轮’的运转,有些丝加快!
此般感应转瞬即逝!
下一个刹那,天道轮便好似从苏午体内彻底消失了一样,任凭苏午转动性识,都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苏午跟着将目光投向那试图往自己血肉骨骼浸润的扭曲阴影,他目光落在这两道分别自祭司、甲士首领身上飘出的阴影,两道阴影便陡被他的性意点燃,在熊熊大火中,顷刻间烧成了虚无!
丝丝缕缕诡韵就此从祭司、甲士首领身上消散去!
或许因为苏午先前将他们身上阴影炼烧了个干净,所以即便二者身上诡韵褪尽,仍旧还处于昏迷之中,暂时没有醒转的迹象。
苏午随后探看了二者的状态。
说也奇怪,二者躯壳完好,此时各自性识虽然浑噩,但也不像是受到过甚么损伤的样子,他们先前与诡韵结合如此之深,以至于各自都显化了厉诡化相,但诡韵褪去以后,他们自身却毫无损伤,好似能与那种种诡韵相安无事、和平相处一般!
此令苏午深觉悚然。
在后世,人与诡,乃至是厉诡与世间所有生灵,都完全处于对立的状态,是以后世人认为厉诡乃是天地之间的不正之气,以人及世间生灵为阳,以厉诡为阴,来表述两者的绝对对立。
然而在这商朝之时,人能借助诡的力量,却不会被诡的力量所伤——
这是为何?!
如今太古洪荒之世,这已经极其接近人道起源的时期,人与诡的相处之所以能如此和谐,是本来如此?
还是人运用了某种秘密的力量,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以及……苏午看向自身,眉心紧锁。
自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太古洪荒之时?
自身的状态,又为何会如此怪异?
苏午直觉自身的怪异状态,或许就是自身出现在这太古洪荒之世的根源所在。
他将甲士首领、祭司随意丢在一边,自己倚树盘坐着,仔仔细细将前尘过往回忆了一遍:
因陶祖、洪仁坤死限将至,为保住二人的一点真灵,自身与诸多同道一齐布了一个局,以此来引想尔、鲁母、鬼佛入局,希图能借此局混淆敌我,混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掣肘诸般恐怖存在,同时保住陶祖、洪仁坤的一点真灵。
陶祖其实早已死在汉时祖天师欲开天庭,以‘六天故鬼’、‘八部鬼帅’作为祭品之时。
亦于此时,太上玄元与祖天师一缕性识结合,想尔继而应运而生。
所以陶祖之死,与‘天庭’干系极深,与‘苍天’牵连不浅。
他死以后,肉身化为‘阴间’,一缕性识躲入阴间之内,筹谋良久后,终于在清朝时期,借苏午之手,转回阳世,一跃登上此岸,成为‘阳神’,而陶祖本来用以混淆苍天耳目、作为靶子的一道分神,同样有大造化,借‘活父宗旨’,与‘十字劫’牵连起来,一跃成为天兄。
这道分神,即是洪仁坤。
本该作为混淆苍天耳目的洪兄,倒也意外留存在了下来。
二者避过一劫,但他们夺天地造化而生,本身残缺,更不能为苍天所容,所以陶祖成就阳神之时,寿元业已有了定数——他们两个彼时只余五载寿命。
是以陶祖死限之时,苍天意志必然不期而至,想尔亦极大概率应势而来。
苏午与众人最初的布局,核心即是应对苍天与想尔,至于鲁母、鬼佛虽被纳入他们的考量之内,但实非必要。
只是如今,应对鲁母、鬼佛的布局,大概率已完成苏午当初的既定目标。
唯有应对想尔……苏午为此做了诸番准备,为保证此事万无一失,甚至瞒着所有人,回了一趟清时,在‘九流散人’寿元将尽之时,请其为自身算了一卦——自己此后与想尔交手,种种时机把握,俱与九流散人的推算别无二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