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盛汇报道:“老爷,平灵子小姐归家了,说有重要事情要禀告给您。”
“她不是在长船国辅左兄长吗?
谁允许她私自回来的?”平清盛闻言皱眉。
他对于膝下儿子一向疼爱有加,对于唯一的女儿却并不喜欢。
盖因女儿出世,亦带走了他最疼爱的妻子。
侍人叩首不语。
这般问题,他一个下仆怎敢对平灵子直问出口?
平清盛只是出声问了一句,未听到回应亦不在意,摆了摆手,对侍人说道:“让她过来这边吧,我看看她有什么重要事情禀报。”
“是。”
侍人应声而去。
平清盛抬目扫视中堂内的众多下臣,再次开口道:“方才的问题,你们都留在这里好好想想,传令平家武士,令他们即刻整装等待。
说不得今夜真地要与源氏不死不休了。”
众下臣一时面面相觑,
不知道家主为何突然做了决定。
他们愣了愣神以后,都纷纷应声,到门外去放出了纸鹤消息。
之后重新聚拢在中堂内。
中堂内无人多嘴说话,
气氛一时间沉凝。
侍人悄默声地进中堂来续了灯油,挑亮了灯烛。
在满室昏黄的灯火中,一袭黑衣,腰挎刀剑的平灵子小姐褪下脚上的鞋子,踩着木阶,迈步走近了中堂里。
神色刻板犹如冰凋。
可即便是冰凋,在昏黄灯火映照下,竟更显得美轮美奂。
有武士瞄到平灵子小姐的侧颜,便不知不觉陷进了一场美梦中,浑然忘却了家主人交代下来的任务。
“父亲。”
平灵子在距离平清盛的条桉七步外停下,土下座行礼。
平清盛看着行礼姿势、仪态无不端正的平灵子,面色比女儿更加刻板、冷硬,他微声说道:“不是让你无事不要回到京都来,在长船国安心辅左你的三兄吗?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平灵子跪坐在地上,腰背挺直,看着七步外的父亲,面无表情道:“已经过去七个月了,父亲,这是七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回到京都家中。
父亲是觉得七个月的时间也很短暂吗?”
“嗯?”平清盛拧紧了眉,总觉得平灵子话里有话。
左右两侧的平知盛、平凌盛看着未被允准起身的妹妹,眼神意味深长。
平清盛顿了顿,接着道:“你说有重要事情要上报,不能通过纸鹤消息汇报吗?
是什么重要事情?”
平灵子自动忽略了父亲的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问题,道:“长船国得到消息,井上烛照已经带着运刀队与源赖刚会面。
眼下就在源氏宅邸中。
这就是我要上报的重要消息。
——是自井上家主那里刺探得来的消息。”
众家臣闻言色变,尽皆骇然!
平知盛直接跪倒在地,向平清盛请求道:“父亲,请下令罢!今时若不是源氏亡,便是我平氏陨灭,一家存灭就在您的一声令下!”
……
源氏湖心岛宅邸内。
中前殿里载歌载舞,珍馐美酒齐备。
然而,殿内寥寥几个源氏子俱无心饮宴。
众多的武臣、鬼武士皆不在殿中,已然被派驻到小岛周围关键位置、小岛外的关键街道之上,率领诸武士看顾把守。
戒备森然,严阵以待!
殿内只有右大臣源赖刚、大江山讨伐一番队‘侍大将’源赖朝。
源氏当家主人源赖刚令侍人撤去条桉,摆上长桌,将几个漆盒在长桌上铺开来。
他对面‘井上烛照’——苏午盘腿端坐。
源赖刚瞥了眼对面的苏午,
身后源赖朝及几个专门为防备苏午暴起的鬼武士都绷紧了神经。
歌舞伎被武士们清退出场。
殿内气氛渐渐冰凉下来。
掀开第一个漆盒,源赖刚从中拿出文书、印纽,将之推到苏午面前:“此为封赐阁下为尾张国守护将军的文书与印纽,上有源氏大印。
请阁下验看。”
苏午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打开文书验看一番,
将文书、印纽重新放入漆盒收好。
此后,依次验看了‘伯耆国守护将军’、‘出羽国守护将军’文书,以鬼手将三样事物尽数吞没——鬼手当着众源氏家臣的面,吞没了众多的文书、印纽,而后,缓缓吐出一柄装饰华丽的太刀来。
安纲、虎彻与他合铸的‘无上级太刀’!
“无上级太刀在此,
请阁下查验。”
苏午将刀摆在长桌上。
对面一众源氏人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源赖刚神色平静,伸手抓住了那柄‘无上级太刀’,一手握刀柄,一手抽开刀鞘——
唰!
雪亮刀光映红眼眸。
他细细观察着那刀身纹理、刀刃,良久之后,源赖刚深吸一口气,向苏午露出一抹笑容:“果然是无上级太刀!”
右大臣的笑容有些冷。
其说完话就站起身,在源赖朝及一众鬼武士伴随下,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