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绚又必须用军粮当中分出一部分去赈济百姓。
他收上来的秋税,还没有自己拿出去赈济百姓的多。
所以干脆,李绚也就不收赋税了。
没有了赋税,百姓手中自然有粮,粮价也就自然而然的降了下来。
当然,秋收之时的粮荒之时,是粮价最高的时候。
惯会有那官员世家,去哄骗百姓在这个时候去购粮,毕竟有些时候,即便是秋收之后,粮价也未必会降下来。
秋税历来是整个天下最牵扯人心的。
一个不好,搞的家破人亡也是常事。
所以,被人恐吓哄骗,最后在秋粮上市之后,粮价许久不降也是常事。
人最怕没有希望,恐慌之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卖儿卖女也是常事。
但现在,李绚直接免了雍州府一年的秋赋,百姓的希望一下子就来了。
哪怕秋荒之时,能看到未来秋收之后的美好景象,这时,就算是再艰难,咬一咬牙就过去了。
如此一来,粮价很难上得去,说不好会加速的下跌。
粮价跌的越快,买的人就越少。
这样一来,世道会越发的平靖,百姓也会越发的安定。
这才是李绚所想要的。
这样,既收拢了人心,又免了中间的折腾损耗。
何其美哉。
自然,有人得利,也就有人受损。
一直趴在赋税之上吸百姓血的官吏,还有通过抬高粮价剥削百姓的世家,都会有极大的损失。
而那些人,又和如今朝堂中的众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绚心中冷笑。
……
抬起头,李绚平静的看向众人说道:“如今之时,平定洛阳是重中之重,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为其让路,诸位以为然否?”
“自然如此。”韦巨源第一個跳了出来,目光凶狠的看向群臣道:“也必然如此。”
群臣目光闪烁,随即平静了下来。
韦家和杜家,是长安本地最大的两个世家。
城南韦杜,去天尺五。
韦家和杜家,是长安本地最大的两个豪族,他们拥有的土地是长安最多的。
然而他们为朝中缴纳的赋税却不多。
尤其是韦家,自从韦后成了太子妃,尤其是皇后之后,利用各种勋封手段逃避赋税的手段就更多了。
然而,他们家族在长安,雍州各地,所有的官吏是最多的。
趴在百姓身上吸血最多的,也是他们。
但还有其他家族。
如今为了平定洛阳,迎韦后回长安,韦巨源必须要保证李绚前行无碍。
日后这些家族少不了要和韦家有所矛盾。
见久久没有人出来反驳,李绚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便如此吧。”
“喏!”群臣同时拱手。
“王爷!”韦巨源转过身,目光凝重的看向李绚道:“请恕下官冒昧,敢问王爷,王爷何时出兵洛阳?”
王方翼已经带人去了函谷关,现在韦巨源问的自然是李绚。
殿中不少人看向韦巨源的目光中带着诧异,韦巨源这话问的有些过了。
李绚对着韦巨源温和的点点头,说道:“三日之后吧,三日后,本王要去乾陵祭祀高宗皇帝,然后追赶大军,前往函谷关,到时便要看看,洛阳方面,究竟派了何人领军?”
“想来洛阳方面,应该无人能够阻挡王爷。”韦巨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李绚平静的摇摇头,说道:“朝中还是有些人才的,而且最关键的,还是黄河,想要渡过黄河在河南地落脚,没有那么容易,不然开国之时,太宗皇帝就不会那么艰难了,如今天后在洛阳,她可不是王世充。”
“是!”韦巨源神色肃然起来。
武后在天下的威望远不是一个王世充能够比拟的,朝中十六卫大军中,相当有些人才。
更别说还有无数的粮草供给,艰难的黄河防线,尤其是陕州虢州一带,地形狭窄,黄河汹涌,极度难进。
便是在秦时,秦国也被这段地形阻挡了不知道多久。
李绚抬头看向韦巨源,道:“粮草之事,军中会取太仓之用,户部协调;弩弓和投石车,工部也需要调用;战马诸事,太仆寺需尽心;兵部需妥当调动诸军,吏部考核上下。”
稍微停顿,李绚说道:“此番雍州秋税豁免,但兵员之事,还是各州县尽力,若是有成绩出色之人,尽可调入朝中。”
“是!”群臣拱手,不少人眼中带出兴奋之色。
李绚轻轻点头,说道:“如此,便剩下最后一件事情,本王希望朝中能够为中宗皇帝重选陵寝之地,中宗终究是高宗指定的太子,即位也有半年,如此葬在恭陵太不妥当。”
群臣顿时抬头,不少人已经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李显葬在恭陵是武后的意思,李绚要将李显从恭陵迁出来,就是对武后安置李显遗体的方式不满。
也就是说,李显是武后害死的。
昨日在长安城外,麻嗣宗在临死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李显就是禁军奉武后之命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