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李绚摆摆手,说道:“那个位置,哪怕是上去历练一年,也比放着要好。”
秘书监终究是从三品的官员,哪怕是暂时调过去检校一年,等到明年武三思需要调上来的时候再让位,也比空放着要好。
四品官虽然已经是朝中重臣,但三品才是大唐核心。
苏良嗣哪怕仅仅检校一年,将来从四品升迁到三品也要容易许多。
但可惜终究没成。
“下官虽然没有指望,不过听说,陛下似乎也有了别的想法。”苏良嗣突然说了一句,然后就指向明德殿,说道:“王爷,请。”
李绚微微一愣,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绚随即迈步进屋明德殿。
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脚步完全慢了下来。
……
明德殿中,李显高坐在中央上首。
左侧是刘仁轨,薛元超二位宰相,还有姚令璋,苏良嗣,韦纪,程务忠,杨炯,宋之问,卢照邻等一干东宫官员。
右侧是黄仁素,欧阳通,岑文本,魏玄同,豆卢钦望,陆元方等人。
东宫诸官都在,但刘仁轨也来了。
朝中的尚书来了两人,侍郎来了三个,还有陆元方。
六部郎中和九寺少卿也来了好几个。
李绚的目光扫过侧后,武三思对着他微微点头示意。
在武三思的旁边,还坐着元万顷和杨执柔,狄仁杰。
李绚有些懵了,今日的事情,不是因为他向李显授课,然后东宫诸官挑刺吗,怎么一下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李显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王叔请上座,孤今日来听王叔大作,今日父皇有旨,让相关诸部也都派人过来听听。”
“好!”李绚拱手,说道:“见过殿下,见过诸位。”
“见过彭王。”两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拱手行礼。
便是刘仁轨和欧阳通也不例外,李绚心中满脸苦笑,但整个人脸上却已经无比的肃然。
李绚走到了李显桌案之后,拱手道:“臣今日本来准备了一篇文章,但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了。”
“哦,王叔准备了什么文章,孤先看一看。”李显一时间有些好奇。
李绚神色平静的从袖中将文章递出,送到了李显桌案之上。
李显拿过之后,然后坐了下来,同时看向四周道:“众卿都坐。”
“多谢殿下。”众人落座的同时,不免看向李显手中的奏本,想要知道李绚究竟准备了什么文章。
李显已经低头,目光落在纸上,就见李绚写道:“狄怀英之第,在光德里。有梓人款其门,愿佣隙宇而处焉。所职,寻、引、规、矩、绳、墨,家不居砻斫之器……”
狄仁杰的宅子在光德坊,某一日,有位木匠敲他的门,希望租间空屋子居住,用替屋主人服役来代替房租。
长安地贵,求租亦是常事。
那名工匠,他所执掌的是些度量长短,规划方圆和校正曲直的工具。
不过他家里并不储备磨砺砍削的器具。
狄仁杰询问他有什么能耐,那名木匠说:“我善于计算,测量木材,观看房屋的式样适合不适合;我指挥驱使,而由众工匠去干。离了我,就不能建成一栋房子。
所以被官府供养,我得到的奉禄比别人多三倍;在私人家里干活,我取全部报酬的一大半。”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后来有一天,狄仁杰进了他的住屋,他的床缺了腿但却并不进行修理。
狄仁杰询问原因,他说:“将要请别的工匠来修理。”
一时间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有他所说的那种能力。
后来,雍州府要修缮官衙房屋。
狄仁杰恰好经过那里,然后就看到租住在自己家里的那名工匠,左手拿着长尺,右手拿着木杖,站在官属中间,衡量房屋情况,察看木料的性能。
最后指挥那些拿着斧斤,拿着刀锯的工匠,开始修缮房屋。
所有人都听他的命令,没有一个自作主张的。
最后那人在墙上详细的绘画了官署的图样,没有一点误差的地方。
一直到建成之后,才写上自己的名字。
“余闻其事,知其术之工大矣。
继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
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
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彼其智者欤!
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
物莫近乎此也……
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
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今谓之「都料匠」云。
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李显看完李绚文章,轻叹一声,说道:“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之后术业有专攻,孤受教了。”
李绚拱手道:“陛下今年封禅,嵩山,洛阳,洛河渭河,还有长安,各有多事要做,所以诸事不可能强行,术业有专攻,其是而已……殿下所需效仿者,便是其治人之道,上下有序,天下得治。”
“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