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昌州刺史,但昌州都督府和昌州刺史府诸事,都是交由两位长史在管,南昌王自己反而插手不多,他更关心的是大局和粮草,对安插私人,似乎兴趣不大。”
武后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
在昌州刺史府,昌州都督府,武后都有人手安插,每年传来的线报也多体现了这一点。
昌州刺史府倒也罢了,昌州长史姚懿是李绚亲自向皇帝举荐的,更是南昌王好友姚崇的父亲,东宫詹事姚令璋的族弟。
二人关系之亲近,恐怕常人都难以企及。
不过就算如此,李绚将昌州政事全部委托给姚懿,也是难得的信任了。
这里面除了双方之间的信任,姚懿的能力出色外,恐怕也有李绚心中的一丝不在意。
尤其武后在昌州的人手,李绚基本上也没动,当然也没升。
余泽和贺知章是李绚手下难得的私人,调任昌州户曹不是什么大事。
只需要将来卡死余泽升任昌州长史,那么昌州就会彻底脱离李绚掌控。
武后有种感觉,李绚或许真的不是那么在乎昌州。
昌州都督府更是如此,昌州都督长史张大安,是李贤的太子左庶子。
幸运的是,因为早两年的事情,张大安和李贤断了关系,所以后来李贤的事情也就没有牵连到张大安。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大安再过几年也到了致仕的时候,大不了将张大安赶去逻些做蕃州都护府的长史。
如今昌州都督府有司马邢文伟和河源卫程仲政,一切也就全落在了武后的手里。
杨执柔和王德真再将吐蕃的财富搜刮回京,那么南昌王在吐蕃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武后眉头微微一皱,这些东西,李绚未尝就察觉不到,难道他就真的不在乎什么权利。
武后抬起头,问向杨执柔:“卿和南昌王讨论过,下任昌州都督,昌州刺史之事吧?”
“讨论过。”杨执柔立刻拱手,说道:“南昌王准备推举右领军卫将军黑齿常之,说是万一将来南昌王从吐蕃调离,那么在昌州的黑齿常之,便可以从容介入,稳定局势。”
“这不还是在任用私人吗?”武后没好气的白了杨执柔一眼,但随即,她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不过黑齿常之虽然是左相麾下的旧将,但也仅仅是同僚关系,和南昌王也没有太多私人往来,看来南昌王这一次,是真的在为大局考虑。”
“但黑齿常之终究也是南昌王麾下。”杨执柔小心的提醒。
武后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他是百济扶余族人,为人性情耿直,部下信重,又不过出身降将,心中谨慎,该如何做看的明白的。”
“是!”杨执柔不再说话。
仿佛李绚推荐黑齿常之,让武后彻底放下了心,她随后又问道:“还有什么吗?”
杨执柔略微犹豫,但最后还是拱手说道:“天后,臣总觉得南昌王似乎有一种特别的不安全感,仿佛在心底深处戒备什么似的,但平时又遮掩的很厉害。”
武后微微一愣,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摆摆手说道:“如此一切就说清楚了,为何他现在是这幅模样,看重权利,但又谨慎不碰触太深,一切都是因为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杨执柔有些不明白武后究竟在说什么。
武后摆摆手,说道:“这是龙朔年间的旧事了,你不要管,不要问,也不要去查,回去好好休息一月时间,等到了正月十五之后,陪同南昌王一起返回军前。”
“喏!”杨执柔立刻躬身,随即缓缓的退出了蓬莱殿。
“出来吧。”武后看向侧畔,一身绯色长袍的元万顷从帷帐之后走了出来。
武后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问道:“你怎么看?”
元万顷微微躬身,道:“天后,臣不知道南昌王龙朔年间何事,但臣以为不可能轻易将南昌王调回长安,不然以太子对他的信重,朝中恐怕多事矣。”
“嗯,本宫知道了。”武后平静的点点头,问道:“河州之事查的如何了?”
“王隐客还在查,不过应该是流窜入河州的光军所做无疑。”元万顷拱手。
“那就快点处理。”武后不悦的看了一眼,说道:“是你们不想让昌州介入,如果处理不了,那就是你们自己无能了。”
“是,臣有错。”元万顷只说自己有错,但更深却闭口不言。
武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年后,你会被调任中书舍人,别让这件事耽搁了你。”
“喏!”元万顷顿时肃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