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也在不停的死人,缺水,少粮,里面的人已经在竭力的安抚人心了,但若是此时……”
“呵呵!”李绚笑笑,摆了摆手,杨执柔立刻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五轮投石车攻击暂停。
后方,六座高达三丈的箭楼已经从大军阵中缓缓的朝城头逼近。
那曲城墙高不过两丈,但箭楼却已经有三丈之高。
城头,顿时有十几颗滚石被狠狠的扔出,但飞的并不高,也不远,甚至还不准。
李绚心里摇头,论钦陵大军战败,军中的工匠根本就没有留在那曲的。
那曲守将好不容易弄出来投石车,但都没有大军。
箭楼已经逼近三百步,“嗡”的一声,无数箭雨已经飞起,直接冲向了城头。
城上的吐蕃士卒立刻回箭反击,但可惜,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之外,更多的吐蕃箭矢,直接落在了箭楼之下。
吐蕃人的箭细,又轻,骑兵突袭,可以借用战马的速度,但是在这种守城战中,这种箭很难伤人。
箭楼下面蒙着的牛皮将偶尔漏网的细箭拦下,箭楼继续往前推,居高临下,杀伤力更加的惊人。
一名名吐蕃士卒中箭倒地,但很快就被人拖走,鲜血流了一地。
城中的百姓看到一车车被拉走的尸体,心情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这个时候,城外,无数洪亮的声音,用吐蕃语大声喊道:“大唐皇帝檄吐蕃文: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
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
吐蕃恶邻,乖戾之邦,其性鲜仁寡义,狡黠好斗,悭吝且荒淫;繁礼做伪,土猾且猖乱……
我大唐皇帝,遣逻些道行军总管……攻伐苏毗,掠军羊同,逼唐古拉山北麓。
挥力一击,破那曲于山南;纵身一跃,毁逻些于顷刻……”
……
城中麻木的百姓,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的抬头。
挥力一击,破那曲于山南。
这不就是他们眼下的处境吗,逻些什么的,他们管不着,但眼下,那曲却是破城就在旦夕,
随即,声音再度响起:“天兵一起,立刻兵将分崩,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保。虽因人事所致,实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
就在这个时候,城外的声音一停,随即,更加高喊声响起:“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保……吐蕃,天厌之……吐蕃,天厌之……吐蕃,天厌之……”
声音不停反复的响起,让人感到一阵的发汉,甚至头脑昏沉。
“吐蕃,天厌之。”躺在街道两侧,很多骨瘦嶙峋的人,下意识的跟着念了起来。
看着街道上,被一车车拉走的尸体,他们眼中闪过无尽的怨恨,随即狠狠的咒骂:“吐蕃,天厌之。”
墙角,一名断了一只胳膊,满脸灰尘的男子,侧身认真的倾听着声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城外,错那河畔,黑色大纛之下。
萧嗣业听着四周的呐喊,侧身看向李绚,问道:“大帅不会是打算将这一手,用在逻些吧。”
“嗯。”李绚看了一眼在认真倾听的杨执柔,点点头,说道:“本王发现,吐蕃人对吐蕃朝堂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但若是你说吐蕃被上苍厌弃,很多人立刻就会激动起来。”
“原来如此。”萧嗣业和杨执柔下意识的点点头。
李绚继续说道:“但吐蕃人,历来畏威而不怀德,所以,想要让他们真正认可这句话,那么还是要杀,杀个血流成河。”
“如此,那么今夜城中人心反复……”杨执柔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李绚笑笑,看向侧畔。
崔鼎站在众人之前,和手下数百名士卒,拿着李绚做的简易喇叭,对着城中高喊:“今子恭承天命,驱贪邪于殿堂,拯生民于涂炭,宽宏气度,纳降许和,不加谤斥……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大唐子民抚养无异。”
“愿能有降,诚心归附,则通好如故,扶助依然;负隅顽抗,为我雠寇,则天戈澄宇,扫荡无遗。”
……
夜深人静,西门之下,无数人影悄然出现,就在这个时候,数十根简易绳梯直接从城头垂下。
下面的人影立刻快速的爬上城头。
上百名手持短刀,面露菜色的吐蕃士卒,整个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后面一人向前,拱手道:“这些是城中奴隶士兵,在下许诺,城破之后,分给他们良田……”
“最上等的良田,大帅言而有信。”火光之下,崔鼎从后面爬上。
那人赶紧看向后方,随即,那些吐蕃士卒立刻忍不住的呼唤起来。
“现在,打开城门吧。”崔鼎身体前倾。
那人立刻拱手:“喏!”
其他吐蕃士卒也有样学样。
很快,吱呀一声,城门开了。
……
城东,一辆黑篷马车正在上百名吐蕃卫士的护送下极速的向南逃窜。
身后,那曲城中已经是一片火光。
突然,马车一停,刀剑瞬间出鞘。
“大相,本王等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