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习惯。
宰相们都要兼一个修国史的职司,李绚的岳翁刘仁轨,右相戴至德,还有郝处俊,赵仁本等人都是如此。
李贤做太子,愿意趟这摊浑水吗,他不知《汉书》,《后汉书》编注是大麻烦吗?
他知道,但他没有办法,有太多人逼着他不得不走那一步,有太多人,想要将权利从武后手里夺回来了。
这样的人,在东宫不是没有,只是这些人很潜藏的很深,但将来东宫一旦编注《汉书》,这些人就会冒头出来……
李绚摇摇头,看着车窗外的长安城,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有人闹一闹才好,这样人们才会在不需要的时候忘了李绚,而在需要的时候,再记起他。
“绕平康坊走一圈,然后再回家。”李绚低声朝着外面嘱咐了一声,李竹立刻会意。
前面领路的南昌王府护卫也慢慢的朝平康坊而去。
李绚靠在车里,听着喧闹中逐渐安静下来的长安城,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今日之事,李显纳妃和皇太孙之事,李绚的确有算计的意图。
或者说更多的试探。
他在试探皇帝和武后对李显的态度。
皇帝自不必多说,即便是武后,现在这个时候,对东宫也没有多少意见。
也根本没有换太子的心思。
所以薛元超才会在今日提起编注《汉书》,今日这个时机选择的更好。
至于说,武后让杜必兴任冀州长史,冀州都督府司马一职……
人影突然间闪入了马车之内。
一身墨绿色莲花纹丝绸长袍,头戴黑色璞帽,依旧一身男子装束的杜柳,坐在了李绚面前。
抬起头,一脸幽怨的看着李绚。
李绚轻轻笑笑,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平静的靠在马车内,抬眼说道:“你父亲的旨意已经到了?”
“今日上午到的。”杜柳低头俯身,露出了娇美的白皙长颈。
李绚轻轻拍拍她的脸颊,有些怜惜的说道:“既然圣旨都下去了,你还来做什么?”
杜必兴已经是冀州长史,冀州是上州,上州长史是从五品上的官职,比婺州司马要高出一阶。
这种情况下,长安的麻烦他已经脱身,杜家想要影响他也不容易,
杜柳这时候,根本不用在意李绚。
杜柳微微怯怯的抬头,看向李绚说道:“父亲有些怕了,他担心去了冀州,反而更危险。”
“是因为皇太孙遥领冀州都督,因为那里已经落在了天后的眼里,因为那里将来东宫必然要介入,以杜家和当地世家的关系,难免会和东宫冲突,到那个时候,你父亲就会和东宫人,被天后一口气全部铲除。”
李绚感慨一声,说道:“伱父亲真的是个聪明人啊!”
“聪明人害怕的也多。”杜柳低头,看着李绚说道:“还请王爷指点一个法门。”
“过来。”李绚抬眼,微微勾了勾手,杜柳下意识的,便依偎进了李绚的怀里。
……
李绚细细的抚摸着杜柳的手指,问道:“黄子柳有消息了吗?”
杜柳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随后才低声说道:“没有,听说他一月之前突然就进入了草原深处,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李绚沉默了下来,然后开口道:“既然没有回来,那么是死了,要么是被突厥人抓了,要么就是逃了?”
杜柳沉沉的低着头,脸上带出一丝哀切。
李绚温热的左手按在了她的脖颈之上,杜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这桩婚事,基本就这么完了,或许他有机会活着回到长安,但一个逃卒的身份,杜家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便是你父亲也不会,但是,这桩婚约暂时还是维持着好,等到你离开长安再说。”李绚平静的声音,让杜柳安心下来。
李绚继续开口,说道:“至于你父亲的事,他到了冀州之后,该争的要争,该抢的要抢,东宫也有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
杜柳下意识的抬头,诧异的看向李绚。
李绚轻轻冷笑,说道:“想要在冀州挑起混乱,但也得东宫配合,只要在律法之内,你父亲将该争的全部都争了,律法之外的,该让都都让了,那么只要记住一点,那就能永保安全。”
“什么?”杜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茫然的看向李绚。
“别入京,永远别入京。”李绚摇头,语气郑重的说道:“只要他记住这一点,那么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他一旦再进京,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再保住他了。”
“是!”杜柳虽然并不能完全听明白李绚话里的意思,但心中还是听的懂一点点。
“还有,回去做准备,不出意外,正月初九,本王离京。”李绚抬起杜柳光滑的下颚。
杜柳轻轻眨眼:“嗯!”
……
彭王府,李绚翻身下马,刚刚进门,李笔就拿着一封请帖凑了上来。
“王爷,杨家明日邀请王爷过府夜宴。”李笔将金边请帖放在了李绚眼前。
“杨家,他们终于冒出头了。”李绚轻轻冷笑,拿起了眼前的请帖。
湖城县男,潞州刺史府,
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