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也要忍!”
李绚最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的,冷冽的眼神,更是如同钢刀一样,刮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场的众多东阳县税吏,立刻拱手,满是惶恐的说道:“王爷所言,卑职早已熟悉在心,只是这陈翔年纪太轻,有些东西习惯了,一时难改。”
“习惯了,一时难改?”李绚一声冷笑,随即冷冷的说道:“看来你们这些事情做的真的是不错啊,既然习惯了,那么本王现在就下令。
从今日开始,但凡在收粮之时,刻意导致粮食落入地面之上,落一斤,杖一棍,落十斤,杖十棍,落一百斤,便杖一百。
尔等听明白,只要本王在婺州一天,这条法令,整个东阳都必须给本王一五一十的落实,好好的改改你们的臭习惯。”
李绚的声音如同暴雷一样的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远处的黄家镇百姓,一脸惊喜的同时,也忍不住的窃窃私语起来。
而站在一侧的众多东阳税吏,脸色则早已经变得一片惨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从根本上断绝他们依靠这些老手段从税收中捞取钱财的路子了。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饱含着愤怒,他们这愤怒不敢对向李绚,不敢对向顾潭,便只能对向站在一侧的陈木。
还有另外一边正在被执行杖责,不停哀嚎的陈翔。
“啪”的一声,对陈翔的十记杖责已经执行完毕,两名千牛卫已经扶着屁股血淋淋的陈翔回到了李绚身前。
将陈翔直接扔在了地上,两名千牛卫同时退回到了人群当中。
李绚走到了陈翔的身旁,站定,面色冷肃的看着眼前一地的稻谷,冷冷的问道:“陈翔,你可知罪。”
“陈翔知罪!”十棍的杖责让税吏陈翔的屁股一阵阵的生疼,面对李绚的质问,他不敢怠慢,趴在地上,赶紧回话。
“知罪便好,如此,本王也就不用将你罚到上溪前线役卒当中,也不用直接免掉你的税吏之职了。”李绚轻飘飘的两句话,让陈翔,陈木,还有在场的众人不由得脸色一变。
整个东阳如今唯一可能会发生战事的地方,就在上溪金矿。
送到上溪前线,一不小心,就是死命一条。
被免去税吏之职,同样令陈翔心悸。
这么多年以来,因为这个税吏之职,陈翔明里暗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如果让人们知道他是因为在南昌王的面前恶意征税,而被南昌王亲自罢免,那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燃起报复之心。
那样的话,陈翔离死也查不过了。
如今仅仅只是杖责十棍,可以说是天大的恩典了!
“还不赶紧多谢王爷轻恕!”一旁的陈木立刻站出来,对着侄子厉声喝道。
陈翔立刻赶紧趴在地上拱手:“多谢……”
“不忙!”李绚直接一摆手,目光看向在场的众多税吏,然后冷冷的说道:“今日本王已下令,从今日开始,但凡在收粮之时,刻意导致粮食落入地面之人,落一斤,杖一棍,落十斤,杖十棍,落一百斤,便杖一百,此令终须有人执行。”
“陈翔,本王就令你日后监督此事,此后,不管是官吏还是乡绅,但有违此令者,这杖责之事便由亲自执行。”李绚话音刚落,陈翔的眼中已经满是惊喜,对着李绚沉沉一拜:“多谢王爷!”
“王爷!”另外一边的陈木刚想要开口阻止,陈翔已经直接应了下来。
陈木的手伸在半空,眼中已经满是骇然。
李绚淡淡的扫了陈木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翔说道:“好好干,日后不仅东阳,就是整个婺州都有你的发挥之地。”
“多谢王爷!”陈翔再度深拜了下去。
李绚一摆手,对着顾潭说道:“此事便如此,继续称税吧!”
喏!”顾潭一摆手,县衙的一干税吏立刻开始忙碌了起来,只是他们看向陈翔的眼神中已经满是忌惮和怨毒。
李绚转过身,对着一旁的黄白一家人招了招手。
黄白立刻有些激动的走了过来,然后对着李绚沉沉躬身:“多谢王爷宽护!”
“这本就是本王该为之事。”李绚伸手拉过小男孩黄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门说道:“你既然爱学习,日后便早日考上县学,然后由程祭酒教你读书!”
“好!”黄希懵懵懂懂的,只是知道点头,根本听不懂李绚话里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黄白,立刻对着李绚拱手,激动的说道:“多谢王爷!”
“嗯!”李绚抬起头,看向一侧的黄仁,似笑非笑的说道:“黄翁,家族和睦,才是家族之幸,也是天下之幸,本王希望你能够记得,另外,三个月后,本王要来这里查看你家的秋粮情况,勿要让本王失望。”
黄白的脸颊不由得微微抽搐,但他还是恭敬的说道:“老朽领命。”
“嗯!”李绚点点头,然后转过身,继续看向眼前的称税之事。
有始有终,他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