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冷哼一声,道:“宫里有很多将死之人,你这碗符水能救回来吗?潘隐,找一个过来!卢氏,朕告诉,救不回来,朕就让你们合葬!”
卢氏身躯一颤,伏地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民妇再也不敢了……”
“辩儿!”
何太后怒急了,刘辩这哪里是呵斥卢氏,简直在打她的脸,好多年没有叫出的‘辩儿’,再次脱口而出。
刘辩对这个便宜老娘也是头疼,为了儿子,只能强硬到底了,道:“母后,你之前的风寒本就是要好的,她给你的符水还不知道掺和了什么东西。母后,这等妖言惑众的贱婢,应当杖毙,以儆效尤!”
何太后愣住了,刘辩还是极少杀人的,这‘杖毙’一词,她好像还是第一次从刘辩嘴里听到。
地上的卢氏浑身抖个不停,怎么都想不到,平日里对她十分客气,偶尔还能一起泡茶的皇帝陛下,今天居然要杖毙她!
刘辩不给何太后继续搅和的机会,直接喝道:“潘隐,传旨,今后宫里不得出现宗教人物,什么道士、和尚,什么符水、炼丹统统不准!”
“小人领旨!”潘隐不敢大意,应着转头就走。
何太后见刘辩真的发怒了,顿时不敢说话,但又下不来台,颇有些尴尬,皱眉站在那,脸色愠恼。
唐姬半靠在刘辩怀里,抬头看着刘辩的侧脸,脸上又是止不住的落泪。
靠在这里,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拉出去,交给陈留王!”刘辩一摆手,抱着唐姬又转身看向刘愈。
卢氏惊恐万状,不停磕头,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卢氏在何太后的注视下被拖走了。
刘辩看着床上的刘愈,原本以为好了,现在看着却越发的严重。
医师头上也是冷汗涔涔,好半晌这才转身与刘辩道:“陛下,那个,二殿下风寒入体,只要只要吃几服药就好。”
刘辩双眼一瞪,道:“真的假的?敢诓骗朕,杖毙了你!”
医师噗通一声跪地,道:“陛下陛下,那个,真的,真的,二殿下并无大碍……”
刘辩意识到他有些失态了,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道:“好了,开方子去吧。”
医师应着,双腿颤抖的站起来。
刘辩坐到床边,看着痛苦难当的小家伙,心里轻叹。
这个小家伙着实不容易,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每年冬天都要在阎王殿的门前走一趟。
刘辩伸手给他擦汗,换了枕头,轻轻摸着小脸。
他就三个孩子,除了女儿好一点外,两个儿子似乎都有些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唐姬端着药碗过来,轻轻唤他,刘辩这才醒转过来,伸手道:“朕来吧。”
唐姬好像补过妆了,没有之前的凄然,将碗递给刘辩。
刘辩刚要喂,忽然见何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道:“母后呢?”
唐姬咬了咬嘴唇,道:“娘娘走了,陛下,太后娘娘,会不会生妾身的气……”
刘辩头疼的叹了口气,道:“不会儿,待会儿朕再去一趟永乐宫就是了。”
说完,刘辩试着药汤的温度,开始给小家伙喂药。
小家伙似有些抗拒,紧抿着嘴,刘辩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给喂了一小半。
实在喂不进去,刘辩这才放下碗,与唐姬道:“你在这看着,朕先去永乐宫。”
唐姬有些担心刘辩,低声道:“要不,妾身陪陛下一起去,娘娘打妾身几耳光想来就出气了……”
“行了,有朕在,没事的。”
刘辩搂了搂她,又看了眼刘愈,出了永安宫走向长乐宫,去安抚那便宜老娘。
而另一边,卢氏被送到了御史台。
刘协自然明白宫里的意思,一面命人审讯卢氏,一面传话,邀请丞相荀彧。
尚书台是看着卢氏被押走出宫的,等接到刘协的传话,哪里还不明白。
荀彧,钟繇,荀攸三人坐着,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了然的点了下头。
荀彧稍稍沉吟,道:“洛阳城内,以刑部、洛阳府为主,司马儁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陈宫那边,公达,你再走一趟,一定要交代清楚,不可闹大,也不能放过一个!”
荀攸道:“洛阳已经封城,问题不大,关键还是城外那五斗米教的总坛。陈宫那边说,或许藏匿了人,三千人也说不定。”
荀彧道:“我已与大司马商议过,从羽林军调集五千人,归皇甫坚长调遣,必要时候,强攻也要拿下。”
钟繇再次提醒,道:“关键还是名单与账簿。”
从他们的调查来看,五斗米教已经是‘五毒’汇合之地,里面不止藏有各叛逆、余孽,还有朝野、世家大族等里里外外的人。
这些人不彻底查清楚,将来总归还是祸患。
荀彧想了又想,道:“那张鲁要活捉,黄门北寺狱那边的密报,说他与益州那边有所牵扯,或许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钟繇道:“好,我亲自出城一趟。”
荀彧连忙道:“你可以去,但不能露面,一切交给皇甫坚长去处置,万不可插手。”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