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见一丝慌乱,从从容容退出了后殿。
刘辩拿起汤碗,吃了一口,目光忍不住的向着门口看去,黑漆漆的,已经没了曹操的身影。
面上思索不断,刘辩道:“潘隐,你说,曹操,是忠臣吗?”
潘隐神情一紧,道:“陛下,忠臣还是奸臣,小人看不出。”
刘辩笑了一声,道:“朕也看不出。”
这皇帝坐久了,刘辩发现,‘疑心病’不是一种病,而是上位者的本能,几乎没有什么人,是能够令他完全信任,不加疑虑的。
另一边,曹操出了宫,铁青着脸,大胡子满脸,双眼狭长幽冷。
四周的侍卫根本不敢说话,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的将军这种表情。
曹操一路无话,回到府邸,赶走所有人,径直到了郭嘉的小院。
郭嘉没有睡,甚至没有喝酒,一直等着曹操。
曹操看了他一眼,走入屋里,脱掉外衣,烤着火,看到酒壶,拿起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郭嘉坐在对面,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曹操喝完,大口喘气,用袖子擦了擦胡子上的酒,双眼通红的盯着郭嘉,道:“陛下让我以虎贲中郎将入大司马府,估计不会再放我出京了。”
郭嘉倒是不意外,点头道:“陛下,这也是保护将军。”
曹操神情冷峻又愤怒,转头看向黑漆漆的门外,恨声道:“我曹操,为何如此命途多舛!”
在过去,曹操因为浪荡不羁,惹出了无数麻烦,如果不是家世不凡,早就死了无数次。后来刘辩继位,他得了太多机会,可也就去年,平定青州黄巾军才算有了一点功业。
还不等他兴奋多久,在洛阳便遇到了这种祸事!
郭嘉见曹操脸色颓丧,似有自暴自弃旨意,拿起酒壶,轻轻喝了一口,道:“我听说,卢公身体不适,可能活不过今年。”
曹操虽然满心愤懑不甘,也有颓废之心,但并没有失去理智,闻言一怔,看向郭嘉,道:“奉孝的意思,是陛下,有意留我,接替卢公的位置?”
郭嘉身形向后趟,以肘支着身体,与曹操道:“男女私情,算什么大事?太后可能很生气,但陛下未必,陛下与何咸关系淡漠,将军是知道的。陛下这么处置将军,一来是安抚朝野的弹劾声,二来,怕是未雨绸缪,皇甫公的身体,也不大好。”
曹操若有醒悟,坐直身体,神色沉吟。
郭嘉看着曹操恢复过来,微笑着道:“陛下对将军的看重,不会因为这点私情就破灭,接下来,将军要做些事情了。”
曹操双手放在膝盖,脸色严肃,目光炯炯,道:“还请奉孝教我。”
见曹操这样,郭嘉也没办法懒散了,坐直身体,道:“将军,一则,是青州那边决不能乱,尤其是北海与东莱二郡。二则,将兵权全数交出去,一点都不要留。三则,是在大司马府做出一些政绩来。我敢肯定,最多一年,朝廷必然会再次派将军出征。”
曹操眉头拧在一起,神情迟疑。
他好不容易拉扯那么多人马,在北海、东莱郡,他一声令下,可招募十数万大军,这么多军队,全部交出去,哪个领兵将领能甘心?
“好。”不过片刻,曹操就点头道。
郭嘉笑容更多,道:“将军,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吧?”
曹操从容不迫,给他自己倒了杯酒,道:“我在大司马府待过一阵,知道大司马府的事情,虽然困难,但也不至于让曹操惧怕!”
郭嘉这才放心,又看向门外,心里想着,这一次,总该有机会见见那位陛下了吧?
……
第二天一早。
大司马府发布命令,削除了曹操几乎所有官职,只保留虎贲中郎将,调用大司马府。
不论是征北将军,还是武威将军,都是手握兵马的将帅,令人朝臣忌惮,但虎贲中郎将不同,又调用大司马府,曹操基本上是被一撸到底了。
朝野对大司马府这个处置,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不少人都上书称颂皇甫嵩‘公允’。
随着朝休的结束,九卿,六曹,尚书台等慢慢恢复,洛阳城慢慢又热闹起来。
永汉二年,二月初一。
曹操履职大司马府有一段日子了,但越是了解大司马府的政务,心里越是震惊。
大司马府目前主要任务,一个是‘兵制改革’,一个是‘军政分离’。
兵制改革,主要是对现行的军制进行更进一步的清晰化,尤其是在指挥权上,收拢向上。
而‘军政分离’,直接目的,便是去除州郡县主官的兵权,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遏制事实诸侯的出现。
曹操哪里不清楚这两项事情的难度,只能借机行事,一旦公布出去,不说州牧,便是是那些太守、县令,不知道多少会公然造反!
曹操看着一系列计划的详情,直觉心惊胆战,拿着一道文书,来到卢植的座位前,神情凝肃,道:“卢公,这份文书……”
卢植抬头看了眼,咳嗽几声,道:“收天下兵马为禁军,轮驻各州,这是陛下的意思。”
曹操双眼闪过疑虑与不安,沉声道:“卢公,这么做,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