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儿,陛下不能信……”
董太后心神冰冷,身体隐隐发抖。
做为一个在宫里几十年的老太后,她可以愚蠢,目光短浅,不识时务,但她最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
有人公然‘救’刘协,性质等同于谋逆!
——意味着刘协活不了多久了!
左栗注视着董太后的表情,雪白的脸上笑容多了一分,道:“太皇太后真的一点不知情?”
董太后连连摇头,没了高高在上的轻蔑,急声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你告诉陛下,我一切都听他的,他他,他跟协儿是亲兄弟,协儿协儿没有那个意思,可以可以将他关起来,不能杀他……”
左栗双眼如毒蛇的盯着董太后好一阵子,慢慢直起身,道:“太皇太后应当很想念渤海王,请随小人来。”
董太后慌忙起身,顾不得衣衫,紧紧跟在左栗身后。
自从刘协争夺皇位失败,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刘协活着!
她刚刚来到景福殿书房门口,脚步下意识的一顿。
“辩儿,你就是心太软!哼,必然是那老太婆的算计,她还是贼心不死,想抢你的皇位!”
听着何太后杀气腾腾的话,董太后双眼中惧意浮现,急急快步进去。
入眼是躺在小床上,安睡的刘协,再接着,是边上正在喝茶的,她心里的那两狠毒母子!
刘辩见到董太后,连忙微笑着起身,行礼道:“祖母。”
董太后神情变化再三,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陛下。”
刘辩眉头一挑,他怎么觉得,这是这位祖母,第一次称呼他为‘陛下’?
何太后可没刘辩这么会做人,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刘协,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冷漠杀意。
董太后勉强的笑着,道:“陛下,宫外的事,老身真的不清楚,也与协儿无关,还请陛下明鉴。”
刘辩打量着她,瞥了眼左栗,不动声色的道:“祖母说的是哪里话,朕也是祖母的孙儿,这世界上没有害孙儿的祖母。”
董太后笑容越僵,不知道怎么接话。
何太后嗤笑一声,眼见着起身要说话,刘辩果断抢话,道:“我们皇家向来和睦,父慈子孝,父皇在世时,对朕百般疼爱,祖母对朕与皇弟是一般无二,朕对皇弟,从未有嫌隙,想必祖母是都看在眼里的。”
董太后哪里听不出味道,飞快接话道:“陛下说的是。陛下与协儿都是先皇之子,兄友弟恭。陛下乃是嫡长子,正位东宫,继位是合乎大统,顺理应当。”
刘辩见董太后表态了,笑容自然了不少,道:“皇弟没事,祖母不用担心,来人,送渤海王与祖母去……寿安殿。”
董太后心里恐惧感稍减,居然忍不住的想给这对恶毒母子行礼,强忍住,保持着僵笑,带着昏睡的刘协离开。
他们一走,何太后就不满的道:“辩儿,我早跟你说,他们不能留,你非不听……”
刘辩听着何太后的唠叨,心里直叹气。
这便宜老娘,想法就是这么朴素,杀也不能是这个时候啊?
真是不当家,不嫌乱子小。
“陛下,大司马到了。”潘隐及时出现。
刘辩唔的一声,道:“快请。”
说完,又与何太后低声道:“母后,有些人打算用刘协做文章,如果祖母、刘协有事,会趁了他们的心意。”
何太后已经看到皇甫嵩过来了,不高兴的道:“母后能不知道吗?还能坏你的事不成?”
皇甫嵩过来,遇到何太后正要出门,躬身见礼。
等何太后走了,皇甫嵩随着进门,抬手与刘辩道:“陛下,并州与禁军大营都准备好了,大司马府发信去了颍川,命奋武将军公孙瓒整军应对。”
刘辩点点头,面露沉思。
皇甫嵩等了一会儿,看着他道:“陛下,是否命兖州曹操,徐州刺史陶谦做出应对?”
“不用。”
刘辩直接摆手,沉吟着道:“冀州那边怎么样了?”
皇甫嵩道:“应劭联合了诸多世家,已经完全将黑山军驱逐出冀州。不过,叛乱时有,且黄巾军从青州不断涌入,应劭缺兵少粮,臣忧冀州再有大乱。”
刘辩微微点头,神情不动,双眼精芒跳动,道:“刘虞还没回来?”
皇甫嵩躬着身,道:“鲜卑,乌桓今冬死了太多牛羊,入关劫掠,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罢休。”
刘辩心里将北方各州转了一圈,微笑的看着皇甫嵩,道:“总体来说可控。”
皇甫嵩没说话。
看似总体可控,可处处是窟窿,大乱一个接着一个,朝廷焦头烂额,州郡人人自危。
‘希望豫州不要生乱。’皇甫嵩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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