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
廷尉府,钟繇头疼不已的出了官衙,直接进宫。
宫里的荀攸不比他轻松,不知道是不是他举荐的人太多,这次被裁撤的人中,尤其是中上级官吏,与他或多或少有关的人占了近三成!
要被裁撤,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走关系是最正常的动作。
荀攸躲了很多人,可也有不少人是避不过。
等钟繇进了尚书台,两人在偏房坐下,相视一眼,皆是无奈。
王允的裁撤名单,并非是蛮横无理,给出的理由,这边裁撤,那边合并,有理有据,令他们开口都难。
钟繇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住的肃色道:“裁减冗官,除了能够节省钱粮,朝廷也好,各州郡也罢,最重要的,还是为了推行陛下的‘新制’,我觉得,王公好像并没有理会这其中的意思。”
朝廷的改制,其实基本上到位,剩下就是需要时间来精雕细琢。而针对地方,也只是在司隶校尉刚刚开始。
裁减冗官,除了节省钱粮,也在于为地方改制腾出空间。
荀攸喝了口茶,忽然道:“我觉得,这次的裁减冗官,不像是王公的手笔,似乎有人在为他出谋划策。”
钟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朝廷上下,谁不知道,那刑曹尚书李儒是王允的人。
荀攸说完这一句也觉得多余,直接点题,道:“我想,晚上,去拜访一下丞相。”
钟繇直接摇头,道:“尚书台、御史台,哪怕是宫里到处都是说情的人,丞相现在躲着所有人,即便见你,你指望他能说什么,做什么?”
荀攸心里瞥了眼门外,低声道:“我听说,大长秋都有人送礼。”
钟繇神情陡变,俯身凑近,沉色道:“收了?”
‘阉党干政’,在这个时候异常敏感,前不久大将军才率兵杀入禁宫,要是再有内监干政,外廷文官集团必然群起而攻之!
荀攸道:“我不清楚,只是听小黄门说起。”
钟繇坐回去,一脸肃色,心里揣度着,真要是有内监干政,他们该怎么办。
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脚步声突起,有个小吏快速走过来,走到荀攸身后,低声道:“尚书,刘中丞进宫去见太后了。”
荀攸面露异色,摆了摆手,看着钟繇道:“御史台要出手?”
钟繇若有所思,道:“这一次,御史台被裁减的最多。”
御史台与尚书台并列,权责重大,拥有监察百官的特权,在朝廷中的地位十分特殊。
荀攸又瞥了眼门外,道:“我听说,王公近来时常出入景福殿,与陛下关系日渐亲密,你说,会不会是陛下的意思?”
刘辩对于大汉朝廷的改革,从‘外台’到‘尚书台’,‘三台’之中,唯有御史台一直没有动过。
钟繇心里微动,想到了刘表的突然任命,问道:“陛下在宫里?”
荀攸摇头,道:“一大早就出宫了。我们去见王公?”
钟繇沉吟,道:“再等等,我进宫时看到司隶校尉的马车,唐公应该是去见王公了。”
荀攸一怔,旋即皱眉。
司隶校尉的改革,现在是半推半就,多半停滞。很多他们的想法没办法落实,唐瑁对于改制是推三阻四,仿佛另有想法。
这位的身份太过特殊,令他们束手束脚,无法过多干预。
现在的情形是,一面是他们要在各郡县任命六曹官吏,增加人手;一面是王允要裁减冗官,看似不相干,实则已然冲突到了一起。
王允的值房。
唐瑁坐在王允对面,悠闲微笑的喝茶。
王允看着他,暗自警惕。
司隶校尉的身份十分特别,与御史中丞,尚书令在朝会中有单独席次,号称‘三独坐’,虽然位分在九卿之下,但实际上的地位,近乎与三公持平。
加上这位又是皇帝陛下的老丈人,所有人都在看着,预期着唐瑁即将入尚书台,成为新一代外戚——大将军。
唐瑁放下茶杯,从容自如的道:“王公也知道,朝廷正在对司隶校尉推行‘新制’,司隶校尉所辖官吏根本不够用,还需另外调集。现在王公反要裁减,下官着实难办。”
王允神色漠然,道:“唐公,司隶校尉冗官太多,沉淤多年,理当裁减。”
唐瑁见王允不买账,心里生怒,笑容减少了一点,道:“那,王公裁减当裁减,下官再自行招募?”
王允头一抬,越发冷漠,道:“唐公,裁减冗官,是陛下的意思。”
唐瑁笑容没了,道:“既然王公这么说,那下官去找丞相陈情。”
说着,唐瑁直接起身,根本不给王允多说话的机会。
王允看着他的背影,脸色不变,心头却破口大骂:奸佞!
李儒进来,与唐瑁交错而过,刚要抬手见礼,唐瑁却冷哼一声,甩手而走。
李儒目色微变,连忙快步进来,见王允一脸的忍怒不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允表情慢慢恢复,继续看着身前的公文,淡淡道:“什么事情?”
李儒还在想着唐瑁为什么生气,嘴上道:“王公,周家,马家,刘家,丁家……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