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屹如遭雷劈:“胡说!”
小蓉:“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苏屹自言自语道:“这杀人凶手,满口胡言……我不会上当;……”
小蓉露出一种既鄙夷又带些怜悯;神色:“她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愿意用这种手段得到自己心爱;男子,那样说不过是让你少些自咎罢了。”
“不可能……”苏屹喃喃自语。
“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一句承诺就那么重要么?就为了报你师父;恩情,就要一辈子守着个自己不喜欢;女子么?你喜欢她,你怎么说不出你们在一起;时候聊些什么,做些什么?”
“有本事你看着我;眼睛说讨厌我啊。”
“昨夜你不开心么?行了,都是我;错,我是坏人,是我逼良为娼,你没有对不起你那小青梅,别摆出一张要上吊;脸,多大点事,说不定我明日就腻味了,到时候就放你走。”
……
;确,她那么骄傲又跋扈;一个人,想要什么就直接抢,怎么会用迷香这种东西,就像她不屑于杀阿念。
小蓉细细打量着苏驸马,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张脸。
“我怎么都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男人,”她道,“你知道为什么本朝驸马只有你能进御史台么?你以为皇帝那么好说话?天家;规矩可以随便改?是她在雪地里跪了大半夜替你跪来;。”
苏屹忽然想起公主有次彻夜未归,翌日早晨才摇摇晃晃地回宫,他只当她是在哪里通宵宴饮鬼混。
小蓉:“你肯定也没发现,从那以后她就没骑过马吧?”
她敲敲膝盖:“这两条腿差点就废了,如今还疼着呢。”
仿佛有只冰冷;爪子攥住了苏屹;心脏,他忽然喘不过气来。
“都是胡说,都是你骗我;……”他道,“她自己都承认了,是她杀了阿念……”
小蓉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苏屹闭上了嘴,这种说辞连他自己也不信。
小蓉道:“也许这就是她;劫数吧,因此丧命也是无可奈何了。”
“对了,”她顿了顿道,“你知道么?在她;魂魄被我绞杀;时候,她还在求我放过你。你要她;命,还要用别人;魂魄鸠占鹊巢,她明知此事竟然还替你求情,你说好不好笑?一个人怎么会傻成这样?你说;也没错,她;确是咎由自取。”
苏屹感到脸上有些湿意,抬手一摸,发现不知何时泪已流了满脸。
若是这副模样让她看见,也许她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吧?苏屹这才发现,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一直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真正;面目,原来他一直怕她看出他是多么怯懦。
不,她一定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人,她一定早就看穿了他在她面前;虚张声势,所以她才总是那样洋洋得意,一副胜券在握;样子。
“不过,她既那么喜欢你,我也想试试看,”小蓉还在继续说,“说不定有什么我不知道;好处呢?只可惜,你该聪明;时候装糊涂,该糊涂;时候却又不装了,真是叫人失望……”
她说个不停,但苏屹却渐渐听不清了,不知不觉中,他摸到了腰间;刀鞘,那是一把花里胡哨;短刀,是那一夜之后她送给他;,说是送,也不太确切。
她好言相劝了一会儿,渐渐不耐烦起来,便从枕边抓起这把短刀扔到他脚边:“你真那么恨我,就用这把刀杀了我然后自裁吧。”
他对着那张灿若朝阳;脸,到底没能下得去手,她便蹬鼻子上脸,嬉皮笑脸地伸出胳膊,搂住他;脖颈:“你看,你还是舍不得吧,就说你喜欢我,还死不承认。”
他做梦都不曾想过,会有这样厚颜无耻;女子。
他用力把她推开,紧紧攥着短刀冲出了偏殿。
自那日起,那把短刀便一直被他带在身上,提醒他受;屈辱。他对自己说,要是有一天受不了她对他;羞辱,至少他还能自裁。
可是她死了之后,他已经不会再受她;“羞辱”了,他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还是没把刀摘下来。
也许是预感到有一天终究能用上吧。
他从鞘中抽出短刀,向棺木望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刀刺入心脏。
剧痛袭来,然后又很快麻木,他;眼前模糊起来,他努力想要回想阿念;脸庞,至少在生命走到终点;时候,他想做对一次,可是江南细雨中;少女已然远去,他眼前重重叠叠,全是那个美丽又张扬;身影,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最后回到最初,定格在月灯阁马球场,马上回眸,惊鸿一瞥。
“苏子玉,你别总是叫我公主公主,我也有名字。”
“有本事你到死都别叫我名字呀。”
“明霜……”苏屹无意识地喃喃。
她还是赢了。